因为皇宫之中,别人更像是刽子手。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长箭,同样是三支。
箭头铁铸抹毒,被打磨得极为锋利。
他勾住弓箭,拉开弓弦。
修长的手指被勒得发白,指节间、虎口处,还有手掌上那些无数的细小伤口,都崩出了血。
夜幕之下,胡思勒的面容模糊不清。
身下的马儿动着蹄子,以至于视线好像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了。
胡思勒当然是瞧见了他的动作。
胡思勒哈哈大笑道“弯弓射箭这回事,我做得比你熟练”说罢,他也抬手弯弓,将那大弓的弦生生拉满。
萧弋面色丝毫不改。
他紧盯着胡思勒,眸子化作了夜色底下一抹星子的光亮。
“我便瞧瞧,大晋的皇帝,可还有哪个是有种的”胡思勒大声道。
萧弋将弓弦抓得极紧,他眼底的红血丝都在这一刻被夜色所隐去,只剩下满满的杀气。
“咻”,那是清晰的破空声。
箭矢如流星,朝对方迎面扑去。
两人谁也没有往后躲。
一切都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萧弋三支箭,其中一支破开了胡思勒的箭,力道仍不减,扎在了他的心窝间,另外两支,便直直钉进了他的肩膀。
胡思勒也射了三支箭。
被破开的那支跌落地上,一支只擦过了他的脖颈,一支却是穿透了他的右肩。
萧弋身形连晃也不曾晃一下,面上也仍旧没有一丝表情。
疼吗
这如何算疼呢
箭入血肉、骨头,哪里抵得上,不见天光的暗刀子往胸口插
把握不住自己命运的时候,才叫疼。
反倒是一边的萧成钧与二十六卫吓得不轻,当即厉声道“皇上”
萧弋道“趁乱拿下,一鼓作气攻入木木翰,便也该叫他们知晓,大晋皇帝并非个个都如先帝那般温和手软木木翰如何待大晋,大晋便如何待他木木翰。”
萧成钧咬着牙龈,也从嘴里尝到了点儿血腥味儿。
他哑声道“是”
“大晋儿郎,随朕杀敌,攻入木木翰”萧弋嘴里的血腥味儿更浓了些,但他声音里携裹的气势却从不曾少过一分。
而再看那头,胡思勒突然睁大眼,死死盯住了萧弋的方向“不可能。”
大晋的小皇帝明明自幼多病,还曾被道士断言活不过加冠之年。何况那养在宫中的少年皇帝,纵使会射箭,可这一来便挑了三支箭,谁都知晓,挑的箭只越多,下手精准与力道便要越弱
胡思勒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突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当即摔落下马。
木木翰士兵登时大乱起来。
他长在木木翰,自幼射箭、骑马。
可萧弋又何尝不是如此
木木翰人为何骁勇,为了活命。人为了活,什么事都可以做。
而萧弋不仅要活命,他还想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要掌大权于手。
他要堂堂正正拿着他的大弓与利箭,悬于众人头上,叫他们知晓,他们的性命与地位,从今日起,便都由他来掌控。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