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沈玦竟然也悄么声地把他认出来了……
天哪。
叶凌言捂了捂脸。
亏他这几天恩公长恩公短地在沈玦跟前晃悠,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看自己……
不过他小玦哥哥竟然记得这些小事。
叶凌言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痣,这地方他瞧不着,自己都快忘了,沈玦竟然还记得……
“老大……老大?”
“老大!”
“啊?”
叶凌言回过神来,“大夫”那张老脸出现在他眼前。
叫了他好几声才得到回音,张银哭丧着一张沧桑的老脸,黏上去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老大!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啊!”
叶凌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堆了一脸傻笑,当即板起脸来,抬手就把张银脸上的胡子拽了下来,“你还有脸说!”
叶凌言从床上暴起,追着张银一顿抽,一点不似之前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是不是傻?!”
“谁叫你说我快死了?”
“你就说我病得厉害不能赶路,让他们先把我留在这不就完了吗!”
“蠢货!”
……
憋着一肚子气抽了张银一顿,叶凌言末了又“虚弱”地躺了回去。
张银拿着自己的假胡子,委屈巴巴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老宗主那边的事不能拖了……”
叶凌言沉默半晌,轻叹一声:“老宗主前阵子教了我分体术——”
“不行!”
他话音未落,就被张银打断。
“你之前不是才说这招式对你损耗太大,而且你没能熟练掌握,轻易不会动用么……”
叶凌言摇头:“现在也是时候用用了。”
“可是——”
“行了,别说了。”叶凌言制止张银,“就这么决定。”
知道叶凌言不会听自己劝,张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道:“老大,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你非要冒这么大风险?随便找个借口,走了不行么?”
叶凌言:“我不想骗他。”
张银:“……”
他想说你现在不就是在骗人家吗?
但是他不敢。
叶凌言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知道我如今的确瞒了他好些事,但是我不能再骗他了。”
说着,他偏头白张银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今晚你就带人直接去锦阳城,我也找机会过去。”
张银道:“那……我怎么抽的开身啊?”
叶凌言闻言,气得一阵胸闷,起身敲了敲张银的榆木脑袋:“你就说我这病你治不了,请您另谋去处不就完了!”
计划敲定下来。
张银理了理自己的戏服,重新粘好胡子,装模作样地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沈玦和詹茵一齐走进来。
詹茵显然非常生气,边走边骂:“这什么庸医!自己没本事倒还耍起横来了!把我们往外赶?你治不好病,当我们稀得在这里待?”
沈玦倒是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叶凌言床边。
叶凌言适时咳嗽两下,小心翼翼地看他两眼。
沈玦手里拿了个帕子,轻轻帮他擦了擦唇角。
这回倒也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