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受伤的地方都在流血。滴滴答答地在冰冷的地板上汇聚了小滩小滩的，血色浓稠地化不开。
太宰治的身影慢慢地从台阶上走下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绷带和衣服，看不出丝毫战后的狼狈。
“森先生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动静是瞒不住的哦。”太宰治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能忍三年，真是了不起啊。”
雪弥由乃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去看他，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
“小姐，你抬头看看我。”太宰治抬手插进她的头发里往后一拽，雪弥由乃觉得头皮发疼，被迫抬起头来。
“我知道你想走，我也有能力知道你以后会去哪里。这一点我相信你很清楚。”太宰治下手很重，雪弥由乃只好咬牙恶狠狠地瞪着他。
“别这么看我。”太宰治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要是对我服软一下说不定我也会心疼你一点。”
“你知道吧？”太宰治突然歪着头凑近了她，“你在内部生活了这么多年，大家的能力和性格都被你摸的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你怎么不想想森先生会不会放过你呢？”
“居然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仅仅凭借你一个人就能够逃得掉，未免也太愚蠢了吧？”
太宰治毫不留情地用语言讽刺她，却仍然不能够激起雪弥由乃半分怒气。
“还是你认为因为平时和大家关系不错，逃跑的时候他们就能够放你一马？”
太宰治突然松开手，雪弥由乃的头垂下来。只能听见他饱含讽刺的声音：“你要知道，只要命令下来，不管是中也还是芥川龙之介，他们都能够毫不手软地对你开枪。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呢？是森先生的义女还是爱丽丝的玩伴？”
“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偶。别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雪弥由乃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想说，你们怎么样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她也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太宰治背过身，没有注意到她的面部表情。自顾自地上下抛着□□，转过身来，突然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打了一个响指，锁链啪嗒一声开了，雪弥由乃掉在地上，伤口处被挤压的钻心的痛。
太宰治把枪扔到她的面前，又拿出另外一把枪，一字一顿地说道：“和我一起殉情。”
“……”雪弥由乃慢腾腾的拿起枪。转眼前面已经有一个枪口对准了她，就像锁定了目标的野兽，必当一击毙命。
“同时开枪。”太宰治笑眯眯的说，“你如果能够活下去，我就放你走。”
雪弥由乃顿了顿，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能够杀了你，我也可以活下去。”
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不过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垫背的。”
话音未落，枪响、人动。
子弹擦着他的发尖过去，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造成，却让太宰治点了点头：“不错。”接着来。
雪弥由乃的枪法是他教的。太宰治在港黑的这么多年，枪法一直以准闻名，在他的教导下，她的枪法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她的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带了几分不同于风轻云淡的太宰治的狠戾。
瞄准心脏、脖颈、额心，她希望下一发能够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