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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千灯引路
可以提着血淋淋的动物尸体。唯独孩子是染不得半点腥气的,无论你是不是自保,是不是不小心蹭到了。原本纯洁无瑕的事物被玷污,这比一开始就看到肮脏更让人难以接受。

    莫雨就是这样,他从未被村民接受,就是因为最开始这个染血的模样。成人笃定他是个骨子里有凶性的孩子,不让自家的孩子亲近他,我觉得他们只是不清楚冷酷杀手在话本里的流行程度。神秘又冷漠的杀手人设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女人都清楚,他们的爱建立在朝不保夕的绝望之上。隐秘而剔透,只有断崖边缘才能盛开如此凄艳之花,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爱上一个人就是把命交给对方。这不仅满足了女性的虚荣心,也很大程度上激发了她们的母性。

    所以,要是莫雨那时候不是六岁而是十六岁,我打赌他会被思春期的少女围追截堵,当然也不排除村内有爱好男色的断袖。

    我们只对视了不到一秒,莫雨那时的反应敏捷得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只是一瞬间,我被他摁在地上,他较常人更加锋利的指甲紧紧贴着我脖颈的动脉,寒气笼罩在皮肤上,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情况相当危急,我却很不合时宜的思维跑偏,我想起毛毛在大冬天把手往我衣领里塞,也是一样冷得人想暴走的效果。

    “别动。”应该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暗哑。

    山下的暮色仿佛乘着雪白云梯,无遮无挡的流淌而下,丛生的灌木连同低矮的蔓草,都被蒙上一层半明半昧的暗橙色光影。

    莫雨自然也被这暮色所笼盖。

    他陷在这轻艳,幽柔的暮色中,仿佛一轮即将坠入湖心的嫣然红日,入目是凝滞般的光彩,拥有的,也只是余烬后那一点冰冷的余温。我看着他,第一印象是此人莫非是山野的精怪,思忖片刻又觉得这精怪也太不讲卫生了,转念细思,自己好像也没见过野生动物洗澡,它们都是舔舔就完事。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莫雨脸上身上的血渍,露出了“能把这些都舔掉那真的是个狠人”的微妙表情。

    等我渐渐长大,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靠眼睛去判断,比如我从没见过异性在我面前洗澡,我就不能说他们肮脏到从来不洗澡。我年幼时看不出莫雨身带的少女必杀气质,也不能说他就是个脏兮兮又不近人情的山鬼。

    这份既冷然,又带着红尘烟波之气的矛盾的美,淬尽了人世百味烟火,属于孩童的三分柔软褪去,展露出的就是刀锋般锐利的内里。

    不过我当时无法理解这点,甚至觉得这人在玩什么比较刺激的游戏,比如暗黑版一二三木头人之类的。我想了又想,在他的眼睛都快升起一点紫光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上身给了他一个头槌。

    我捂着脑袋爬起来,心道他脑门怎么这么硬。抬眼,看到他也表情痛苦的捂着脑壳,痛苦中还带一点迷茫,就开口问他:“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时至今日,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幸运得不是一星半点。莫雨眼睛泛紫意味着他即将发疯,我顶着那么恐怖的隐患,甚至还有心情问他为什么不剪剪指甲,陈大夫说那容易滋生细菌。而莫雨也沉默的看着我,捂着脑门,估计是在思考眼前的人到底是没脑子还是没脑子。

    小月他们带着村民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单方面和他聊了好一会儿了。

    陈大夫负责帮莫雨鉴定伤情,他告诉我们,莫雨自称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闻言大惊失色,惊慌的摇着莫雨的肩膀问他怎么失忆了呢,他失忆肯定不是我头槌撞的,我撞过毛毛小月还有隔壁的小白小荷,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怎么会失忆,他是不是在演我肯定是在演我……莫雨被我晃得直蹙眉,冷淡的瞥了我一眼。

    “你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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