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赵子跪在身旁,乖巧的倒上一杯,嘴角含着几分笑意。
羲和看他皱眉,赵子却是得意。
上方咳嗽两声,“不知风先生怎么看?”
陈仲文殷殷相问,神色自如。
羲和挑眉,部落之争向来是你强我弱的道理。对于这类事她向来是简单粗暴的解决,饮下一口浊酒,风轻云淡,“这事简单,将胡国杀得落花流水既是。”
陈仲文翘唇,“胡国离我们还有百余里之远,我们陈府兵力怕是不足。”
“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陈府看似不错,但根基始终不足。陈仲文背靠鲁国,想到张裘提及那句鲁国而来的先生,猜想他是想要名正言顺后建国,以此铸成雄心大业。
反正小打小闹这种招数固然恶心,但是奇效尤甚,背地里大家都很青睐。
“风先生所言极是。”
“胡国的粮食不足,常是临县车运才可,咱们不如趁机也来个出其不意?”
这年头吃食为重,有吃的将士才有力气,才能养活才行,才得一国平安昌顺。
注意一出,就有等人听了心动,当即眉飞色彩的出主意来。不需陈仲文应允言说,厅堂之上又热热闹闹的吵了起来。一竿子看似斯文儒雅的幕僚尽都哄闹争执,才思妙计齐齐而出。
肉悄悄的上来了。
不止是野猪,还有鸡鱼一等。上菜的是周妘,她笑着眨了眨眼,“婢叫师傅给先生多勺了肉。”
几盘子的肉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尤其是那一盘炖猪肉,小锅子架下还放着两块火炭。拨了两下,火苗舔着肉汤咕噜的翻滚,正正香。
羲和施施然的敲漆几,与周妘笑,“行,你回去吃饭吧。”
周妘眼看着赵子蹲身在侧倒酒,点头应过。
“真香。”
夹起一块炖肉,方状肉块,肥瘦相间,汤汁肥油垂坠着淌在嘴里,热乎乎的滚下肠胃肚中。羲和香得美不胜收,她与陈仲文隔空相对饮杯,看着倒酒的人,“你脾气可不小。”
“先生你是君子,我只是钦佩。”
赵子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一般。羲和给自己又塞了一块猪肉,笑呵呵道,“看着添酒。”
“是。”
“风先生躲着咱们不吭声,果然还是要俊俏的年轻人有好处。”
有旁的幕僚看着两人对视半响,似乎有说有笑的模样,有心打趣起来。满厅堂的男人们出来觅寻出处,大都是成家之辈,对男女之道心知肚明。
女先生实在罕见,又生的花容月貌,红衣添着柔媚。与那清秀男子一同而来,早就让人打量议论了,如今更是哄堂大笑。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有一种两人相配的意思。
赵子早年破罐子破摔,对闲言碎语是一点都不在意。羲和亦不急于辩驳,仔细的看了赵子一眼而后摇头,“赵子虽好,可惜我是个粗人,更喜欢淡泊文雅的如玉君子。”
两人都好看,但是行事作风也着实谈不上文雅二字。众人闷笑,点头道,“男女之间还是两厢情愿才可。”
“何况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纵然有情,可私情比不上公情,大事在前这些事都是谈不上。”
只是说笑的意思,想到赵子之父的荒唐,周子昂等人又都谈回了与胡国相交一事的应对之法。
羲和见此闷着头吃得喷香,赵子低语,“先生这是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