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回神,“没事。”
他掀开被子下来,尝试撑着拐杖起身,拐杖的支撑点太小,加上用的不太熟练,险些摔倒,江清清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因为三楼下面是松软的土地,加上半路有树枝挡着,杜笙伤的不重。
腿或许是压着了,也或许是掉下来的时候撑了起来,轻微骨折,被大夫上了竹板,不怎么疼。疼的主要是他用簪子插的那一下,正好在一条腿上,如果不在,他只能坐轮椅,还好没有全伤。
“行不行?”江清清扶着他走了几步,“不行明天坐轮椅吧?”
“没事。”杜笙让她松开,自己走了一会儿,“不走多没关系,走多了有点疼。”
“那还是坐轮椅吧,等到了地方再用拐杖。”江清清替他做了决定。
杜笙没有拒绝,暂时坐轮椅也好,省得折腾。
“明天我会让人去买。”江清清指了指床,“去睡吧。”
杜笙回到床边,忍着腿疼坐了下来,问:“你呢?”
“我还有点事做。”江清清朝书房走去,半路突然停下,“对了,我的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杜笙摇头,“白天来找过几次,都被香儿劝回去了。”
白天他作画的时候外头一会儿来一个人,一会儿又来一个人,说是老爷请他过去叙叙旧,夫人请他聊聊天,少爷们请他说说话。
香儿一并以姑爷腿伤疼得厉害,喝了安神药睡熟了为借口打发。
“那就好。”江清清继续朝书房走去。
她的闺房很大,中间用屏风隔开,另一半就是书房,看得出来她经常在书房处理东西,书房里摆满了各地而来的账本,也不防着他。
他偶然间拿起来看了看,当着香儿的面,香儿居然也没有阻止,仿佛他看这些应该一样。
说起来有些不敢置信,他俩才成亲了三天而已,哪来的信任?而且原来的朱笙还做了很多对不起江清清的事。
也许是不太重要的账本吧,也或许以为他看不懂?
杜笙歪头去看江清清,隔着一层屏风,只觉得她手中火光一闪,然后打开灯罩,点了蜡烛之后又盖上。
她的人一矮,坐在凳子上,手里拿了毛笔,掀开账本伏案写了起来。
做生意很忙,尤其是月底,所有的账本都会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从香儿口中了解,江家子弟不全为商,有两个哥哥一文一武在朝为官。
大盛王朝虽然没有改变‘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畸形思想,不过商人地位也不算特别低,家里有人是商籍,自己依旧可以参加科考,前提是正途出身。
那两个哥哥已经分了家,手里又没有生意,几间铺子和田地租给别人最多算个地主,没有商籍,自然可以参加科考。
江家有钱,一旦进了朝廷,上下打点,很容易被重用,如此江家的生意有人照顾,才能稳了那么多年。
江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上一代分家出来参加科考的人,并且成就最高,据说做过丞相,后来老了,主动退了下来,现在在朝中担个闲职,教太子读书。
太子太傅虽然不掌实权,但是人脉在,又是太子的近臣,将来太子登基,他也会鸡犬升天,没人会得罪这样的人,所以他的家眷做生意,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盛王朝只规定商籍不可参加科考,官员不可经商,但是没说家人也不能经商,钻了这个空子,江家生意做得红火。
本来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就是为了给家族当个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