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刺王驾啊?!”泰和帝睁开眼,没好气的抬手直接挥开贾代善的手,带着浓浓的嫌弃:“给朕下去,等会老钟他们过来,瞅着你这番模样,又得脑袋转几个弯想点事。”
“大哥,您别气,我揉肩特有一手,特意学过的。”贾代善看着有些恢复往日生气的泰和帝,手往下给人捏肩,舔着脸嘿嘿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凑人耳畔开口:“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别生气啊。您刚才对着满朝文武还有乱党说得多威风多霸气啊,怎么一转身就焉了呢?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这话还是您让我抄了背,记在心理去。”
“还真把朕当做佛龛里那神像?”泰和帝闻言脸黑,气得直接抄起御案上的砚台砸贾代善:“是个人,总有七情六欲。儿子要杀老子不说,还愚蠢的引狼入室,差点毁了祖宗基业,朕还能撑得住颜面,全靠不争馒头争口气。还以为你这来宽慰朕的,没想到是个黑心棉。”
“你……”滔滔不绝的泰和帝看着被砸个血色满身的贾代善,抬手揉揉额头,深深叹口气,“嫌挨骂不够?还得弄一身朱批回去?”
他这个皇帝,虽然偶尔也用黑墨水儿,但乾清宫这样政务专用之地,自是朱砂墨,大红正红。这墨汁往人身上一泼,平日端庄大气富贵色在今日这氛围之下,就显得有些血色浓郁,阴森幽冷。
“气出来就好了。”贾代善捧着没被摔地上的砚台对着泰和帝笑了笑,“您是皇帝还是我哥,被你无理由揍一顿都可以的,更别提当撒气包了。哥,说句真心的,事情憋心里不好。那啥不恰当的比方啊,您老看看我家那混小子,叽里咕噜说个干脆,然后能吃能喝能睡的。”
泰和帝肉眼可见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幽幽补充了一句,“还能讨债。你这小子说实在的,不担心你两儿子真互相厮杀起来。”
“担心。”贾代善应了一句,面色带着忧愁:“所以我想等事情过后把他们两个人扔鹰岭去锻炼个三五天的,让他们明白能投生给我贾代善做儿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用忧愁吃吃喝喝的。男人嘛,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说开了就好。我给扔两匕首,刺激他们打一架,心里有啥说啥,心结开了不了,那我也没啥办法,只好把人分开,天南地北各自闯荡闯荡。呆家里太、安逸了。若是这样还不成……”
贾代善说着一咬牙,“那我干脆专心养孙子得了。反正两都有个孩子在了。”
说着,贾代善看了眼泰和帝,计上心来问道: “皇上,要不搭个伴,让皇子们也去历练历练?说句实在的,想当年我堂堂一国公大少,皇上您拜把子的兄弟,自以为有梦想就是全天下最棒的了。”
说着年少轻狂事,贾代善嘴角不自禁弯了起来,“到了边关吃了几年沙子,才明白自己从前是个傻子。”
“朕看你现在也挺像个傻子的。”泰和帝闻言掏出手绢给人擦脸,问道:“要是没了朕,你被诬陷了要陈桥兵变怎么办?”
—今晚,不,昨晚城郊军营,若非有纪岚提前带人压着,只要稍稍鼓动了一些士兵,到时候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
此话一出,戴权感觉周遭迎着密不透风的利刃,就差万箭齐发,射杀个血肉模糊,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贾代善闻言却是觉得满室死寂的氛围终于退散个一干二净,他家皇帝大哥不沉浸在过往,都又开始深谋远虑了起来,边摸把脸擦擦墨滴,乐呵呵的开口回道:“末将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再说了,我要是陈桥兵变的,首先要把老大老二塞回娘胎里去!子弟不成器,当皇帝能够享受几年啊?再说了,看看您,一点也不是个享受。”
“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