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赦叔一口气憋不长,真把刀子扔他面前,他也只有在重归的那一刻,没准能够下得了手。狠厉不过一炷香时间,就怂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从前贾史氏借着老二打压他的时候,没准还有一口气争。可他也不是恨老二,是最恨贾史氏。”
回想着贾赦的话语,贾代善眼眸带着一分无奈三分的傲然:“可你赦叔也是有原则的,踩着他的祖父,他的继承人了,贾赦就敢舍得一身剐。他现在豁出去死说个痛快,日后他若是活着,最起码的不用晨昏定省,在你叔祖母跟前上演母慈子孝。”
“哇。”贾珍闻言惊叹了一声,“叔祖父,您不管吗?这样子日后若是赦叔为官,御史大夫会参的。”
“泰和帝若是用他,就不会在意。至于我,敢用一家人和和睦睦逼他,那没准真会没个儿子。”贾代善拍拍贾珍的脑袋,叹口气,继续道:“至于你二叔,莫说动刀子了,捏拳揍人的勇气也提不起来,比你赦叔还面。只要我活着一天,甚至你叔祖母活着,他就会第一时间看我们的脸色。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得慌。老二比老大还让我愁啊!跟没断、奶一样。”
贾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瞧着说完这话就沉默无言的贾代善,跟着耷拉下脑袋,捋捋不存在的胡须,“老贾啊,你家破事太多啦,幸亏你还活着,否则本族长管不过来,也不敢管呐。”
“臭小子。”贾代善扑棱着贾珍脑袋,“族长前麻烦添两字—暂、代,还有你爹在呢!”
“有本事您把我爹从道观弄回来呀?”贾珍气哼哼着:“别把我打傻了,要不然一辈子都赖上您老了。我也不要断、奶,要永永远远跟着叔祖父您!现在睡觉啦,叔祖父您给我继续念无双公子的话本。好不好?”
瞧着眉开眼笑,抱着他胳膊撒娇的贾珍,贾代善深深叹口气,敛下眉眼间浓浓的愁绪。
其实相比两儿子,他更忧愁眼前这人。
这年头,独苗少,有爵位是族长,翻遍全京城也就这么一个崽。肆意自我似乎都刻入骨子里了。
贾代善板着脸,“不讲。你就不会多安慰你叔祖父几句?白疼你了?看不到我很生气很伤心很难过?”
“可我不是安慰您啦?让您老把目光放在孙子上,还不够吗?”贾珍双手托腮,美滋滋的:“看,我这么胖的孙子呢!您自己还说我是你掌中宝!有我这个宝贝了,还要两糙儿子干嘛?”
虽然贾珍这模样挺可爱的,但贾代善瞧在眼里却是愈发忧愁了,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你还说自己是堂堂的族长呢!你可以尝试换种角度想想,像先前自我批评说得不就挺好的?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像我说完你两个叔叔的不好,你就可以接一句,你赦叔政叔的好,比如孝顺啊爱学习啊有古玩特长之类的。族长最常用的一句话,家和万事兴。”
“你们长辈好麻烦啊!你自己心理清楚为什么还要说啊?”贾珍皱着脸,“一点都不诚实!叔祖父,您怎么跟那些上门打秋风的穷酸破落户一个模样啊,尽是鸡毛蒜皮的事,各种矫情的。”
贾代善气得一巴掌轻轻往人屁、股上拍,“珍儿,你不能光拿着族长显摆,不承担族长的义务,这说话就不能这样孩子气,要……”
贾珍护着屁、股往被窝里钻:“要睡啦,不然长不高。”
“我……”贾代善一噎,一把揪着往被窝里钻的贾珍,想好好在聊聊,就听得帐外的交谈声,手顿了顿,“等会再收拾你。乖点要礼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