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外头,更不像深山山谷里头。
贾代善让人温了酒送过来,看着似乎愈发魂不守舍的纪岚,单刀直入:“老纪,就因为我装病的事忧愁?”
“这事还不严重?昨晚刚叛乱,今日你就被病了,连朝会都未参与。”一瞧贾代善漫不经心的模样,纪岚气得面色都涨红了,一拳砸进枕头,免得发出声音让人窃听了去。
“知不知外头私底下怎么传。都说你要被夺兵权了!就因为那狗屁潜龙的,说您是高祖血脉!”说着,纪岚愈发怒不可遏,又狠狠捶了捶枕头。
“皇上不是当场说得清清楚楚的。”贾代善拎着酒坛给自己灌了一口降降火,拧着眉头看向纪岚,直言问道:“老纪,你不会也因为谣言就胡思乱想吧?”
说着将另外一坛给人递过去,“消消火!”
“可铁证如山啊!你明明活蹦乱跳的,却是病了。”纪岚伸手拎过酒坛,看着人递过来的酒坛,抬手没好气的碰了一下。
相比普通酒杯碰盏的清脆悦耳之音而言,现如今直接酒坛相碰“嗡”得一声,带着绵长厚重,在偌大的营帐内余音不绝。传入两人的耳畔,皆脑海浮现出身在边关之时,迎着漫天卷地的狂沙,对酒当歌之景。
贾代善想着边塞的日子,转眸望着纪岚拉着脸喝酒,嘿嘿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老纪,提前告诉你一声,我病好之后去国子监当祭酒。”
“噗……咳咳咳……”正喝着的纪岚差点手一抖将酒坛都摔了。习武之人的惯性让他下意识的抱住酒坛,愣愣的看向贾代善,眼睛瞪得比外头摇曳的灯笼还圆:“老大,你没疯了吧?国子监祭酒?你以为是喝酒啊?”
“没病没疯。”贾代善看着人那切切实实的关心担忧之色,拍拍人的肩膀,长叹息一声,苦着脸揽着人肩膀:“老纪你跟了我这么些年,兵权不兵权的,你别给我用“夺”这个字!真正掏心窝子的说,对于我而言,这一切本就是泰和帝的,我从军入伍,只是想保家卫国。没战争最好了,我也想当太平爵爷。说句讨人嫌的,我自己出生入死的,还不如我一出生就得的爵位高呢。”
“告诉你,司徒承衍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贾代善声音虽然轻,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不是因为他是帝王而臣服,而是他值得我贾代善跪地。”
纪岚闻言猛得身形一僵,酒坛咣当的往下直坠,与帘账外那呼啸而来直刮入内的寒风交相呼应着,在这偌大的营帐内显得格外的清晰刺耳。
纪岚眉头拧了拧,望着直接一脚将即将落地的酒坛往上一踢,又稳稳当当接住的贾代善。
贾代善又一抬手,把酒坛递过去。
这一次,纪岚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反而是上上下下将贾代善打量了一圈,尤其是人望过来那一双熠熠发光的漆黑眼眸。
沉默了半晌,纪岚最终还是接过了酒坛,红着眼认真道:“老大,我也懂忠君爱国,你这人脾气我也知道。可……可你说真的?要去国子监为祭酒,这什么调派方式?你可是京城节度使!不说贬官问题,一个武将去当读书人的头子,那不是瞎胡闹吗?
“别急别急,管的管的,我只是兼个职而已。”贾代善冷硬的面庞柔和了起来,宽慰道:“不过你也得做好准备,军营训练这方面你管着,军务呢也开始学着接手起来。还有郑重说一句啊,未来不管听到什么,我真真不喜欢“夺”这个字。”
“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