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兵权不兵权,只要无战事,太平年间,人到中年,养儿防老,含饴弄孙才是最要紧的。
翌日清晨,贾珍亲昵的用脑袋顶着贾代善的战马红枭,恨不得将马牵回自家去,闹得马四蹄都扬起好几回,最后还是嗅着贾珍身上自家主人的气味,愤愤跺蹄刨坑。
贾代善备好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贾珍叼着胡萝卜蹲地上刨坑,而被熊孩子拉住马缰的红枭朝他望过来,那恍若宝石璀璨的黑目已经闪烁着泪光了,便是马尾也摇曳着,带着罡风般的狠劲,彰显着自己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贾代善疾步上前,抬手揉揉自己的老战友,安抚着。这马是他自己在草原降的野马,汗血宝马中的汗血宝马,是纯种的天马。汉武帝都赞誉过的,日行千里,飞驰若驭龙行在天。不过性子虽烈,却极通人性,寻常时候除了他贾代善谁都不能上背,唯有战时,军营谁都能用它来驼一驼。
红枭傲然扭个头,不理会贾代善。
“不气不气,”贾代善继续安抚,边扭头看贾珍吐着胡萝卜,特不理解,“我让你喂马,你咋自己吃了?哄好红枭,他才会背你啊。”
“谁叫他不理我啊?垂头刨坑的,看,我都帮他把坑刨好了。”贾珍指指自己挖出来的坑,特委屈哼道:“你们哄我吃饭的时候都这样啊。珍儿你在不吃,叔祖父就吃啦。你看,嗷呜一口就没啦。”
掐着嗓子学了一句,贾珍还又咬了一口胡萝卜,振振有词的,“我牢牢记得你说待红枭跟亲儿子一样的,红枭通人性,所以我就哄他呀,你说得要换位思考。”
“…………”贾代善倒抽口冷气,“珍儿,你不去当御史真屈才了。逻辑缜密至极。”
贾代善恍惚的继续凑在红枭耳畔哄马。他觉得还是马跟他稍微有些共同语言。如此半个时辰后,贾代善才带着贾珍上马,挥鞭起航闯荡江湖。
“这三个通缉犯,随咱们珍大侠安排先后顺序。”贾代善将命人连夜打探好具体藏匿方向的三个罪犯资料交给贾珍,道:“都隐匿在直隶境内的深山老林里,大概位置也标号了,你……”
“哇,”贾珍看都不看相关介绍,望着通缉令上的画像,感叹着:“这画得一点都不凶神恶煞的,跟书上写得坏人都不一样。”
本来想扑棱一下的贾代善当眼角余光扫见自家红枭甩过来的马脸,抬手轻轻揉揉贾珍脑袋,语调温柔得似乎都能掐出水来,慈爱无比,“话本少看,伤脑子。珍儿,渴不?叔祖父特意带了核桃牛乳出来。”
“不渴,叔祖父我不爱喝牛乳,我想喝酒!”贾珍话说完,领着脑袋上的两板栗,揉揉头,“讨厌!我都要娶媳妇了还不让我喝!”
“看文字介绍。”
“就这个吧张来旺,拍花子头头的这个!”贾珍一脸愤慨着,“明明都可以买卖的,为什么还要丧尽天良的拐小孩子啊?最可恶了!叔祖父,走,我们宰了他!”
“走!”
官道上扬起黄沙,贾代善迎着呼啸的风,听着耳畔传入那亢奋的嗓音,绝望的给自己塞了两朵棉花。
三个时辰后,贾代善在山坳处找棵可遮风的大树,翻身下马,把历经寒风吹残的小独苗给呵护好。
红枭甩了甩马尾,对着贾珍打了个响鼻,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还闯江湖不?”贾代善失笑了一声,问道。他们一刻不停歇的,现如今已经进入了张来旺隐匿的横山岭。虽说山路崎岖,但对于红枭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