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亮出一柄青刃。
青刃闪电般没入茶花腹中。
这青刃是由下搠上的。
茶花脸上的表情,正是心肺被割裂的痛楚。
同一瞬间,苏梦枕正想动手,花无错已经动手。
他又一低首。
他背上至少有二十五个暗器,同时射向苏梦枕,每一暗器的尖端,都闪着汪蓝,显然是涂上奇毒的,而且全是劲弩机关所发射的,快、准、毒,正是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苏梦枕的心神,被“古董”的倏然出手,分了一分。而他的意志,正集中在救援茶花上──他的亲信花无错就在这一霎向他下了毒手。
苏梦枕大叫一声,他身上淡杏色的长袍,已在这电光石火间卸了下来,正待兜住暗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把伞。
一把普普通通的油纸伞,伞已撑开,拦在他身前,挡住了漫天的暗器。
持伞的人刚刚还在那里寡语少言,温柔沉静,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她反手一挥,伞上的暗器登时疾射而出,扑向花无错。
花无错拼命后退,躲避他打出的那些剧毒暗器。
苏梦枕想也不想,手中就多了一柄刀。
像美丽女子的一声轻吟,动魄动心。
他一刀就剁下了“古董”的头!
花无错眼见“古董”的头颅飞了上来,还瞪着一对眼珠子,不禁撕心裂肺地狂喊:“红袖刀!”
那边,沃夫子乍见情势不妙,身形一动,正待往苏梦枕那儿掠去!
那老婆婆却陡然把身上的破毯一扬,向沃夫子迎脸扫来!
沃夫子马上警觉:这是祁连山“豆子婆婆”的“无命□□”,沾上都难免全身溃烂而死,更何况是被当头罩着?
“无命□□”带着劲风。
沃夫子就随着急风飘起。
一飘,飘到梁上,再飘,飘向废墟之上,再一掠疾下:他的目标仍然是先救援苏公子,自身安危还在其次!
他的身形轻而快。
但有三枚暗器比他更轻而快!
沃夫子警觉得也快,他看见苏公子不只毫发无伤地脱了险,还一刀杀了古董,他已放下心来,放下心,就不再那么焦急,不再不计代价。
他躲避得还算及时,三枚无声无息至无形的细针,错过了他的背脊,钻入了他的手臂。
一面残墙砖飞土裂。
发针的人冒了出来,只见一个光头和尚,左手托钵,颈挂念珠,右手发针,全身却穿着极其讲究的锦袍华衣!
这人原来一直就埋伏在墙里。
这人匿伏在墙里已不知有多少时候,但为的只是要发这三支比发还细、比风还轻、比电还急、比雨还透明的针。
就在这时,他面前忽然多了一把伞,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伞尖已刺在他胸口,一刹那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一剑刺穿了心脏。
花衣和尚、“豆子婆婆”和花无错惊惧、急退。
苏梦枕却没有追,他一闪身,就到了沃夫子跟前,右手已扣住了沃夫子的背门,像弹琴似地挥、点、戳、拍、推、拿、揉、捏,每一下俱丝毫不失。
废墟里,苏梦枕、沃夫子、茶花同时遭受“花衣和尚”、“豆子婆婆”、“古董”、花无错的狙击,然而在阶前把守的,还有个阴阳脸的师无愧!
──可是,敌人既然要杀苏梦枕,又怎会让师无愧闲着!
几乎是同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