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还是在京中住着元神府,坐拥赫赫声名,享受荣华富贵。
而小镜,方夏暗中寻访多年,却连她的坟冢在哪里都没有找到。
方夏在门口略站了站,终于转身离去,同时暗暗对自己说:元十三限,你等着,你等着,你踏着我母亲的血肉尸骨获得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要你都还回来。
故地重游,难免令人感慨丛生,也难免令方夏的心情变得更差。
上了大街,恰好前面有人卖艺,方夏本是从旁路过,却从人缝中看到耸人听闻的一幕:
这几个人,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脚,有的手脚都断了,只剩下单手单足,或是一手一足,更有一个,手脚全都没了,张开嘴巴,只哑哑作声,看了也令人心酸。
另外还有几个人,形象更是诡异,一个全身埋在三尺长的瓮里,只露出一颗傻笑的白发童颜的头;一个人,上半身是脸,下半身却长得跟猴子一样,全身是毛,还长了半截尾巴;
“一”个人,是两个人的背部接连在一起,等于两人一体,一背粘着两个躯体;更有一人,身体四肢,还算正常,但脸容全毁,十分恐怖。其余还有几个用黑布遮盖着的大箱子,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绝不是天生就长这样的。
方夏迅速想起了“夫妻出国旅游妻子在试衣间失踪若干年后丈夫在马戏团发现妻子”的故事,再往周围一打量,旁边还有几个精壮汉子和两名粗壮的妇人,隐隐把这些人都围在了中间。
动手吗?方夏略一思索,就打消了念头,对方人多势众,当街卖艺必是地头蛇,不好当即下手,需得谋定而后动。
这时,一个三尺不到的侏儒捧了一个瓷钵,正向旁边一个年轻人地讨要钱财。
那人年轻俊秀,衣着朴素,一面掏钱,一面道:“可怜你遇到我这个穷人,真希望有善长仁翁,把你们收养,如此你们才不致在街头路角,吃尽江湖风霜。”
方夏冷笑一声,忍不住开口:“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那人有些惊讶,抬头看向方夏,只见她随随便便地挽着男子发髻,随随便便地穿了件浅蓝长衫,整个人从头到脚却说不出的舒展好看,连微撇的嘴角都像带着笑意,脸上顿时红了一红,呐呐道:“什么……什么看不出来?”
“你带着剑呢,”方夏伸手指了指那把被厚布重重包裹起来、剑柄略有弧度的剑,“看不出来刀伤剑伤?”
年轻人下意识凝目细看,脸色顿时变了:这侏儒舌头是遭人剪下来的。他却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刚才听到还有人冷笑了一声。”
方夏也听见了,也早就发现了目标:那人抬头望天,华衣锦服,俊朗年轻,在人群中那么一站,犹如鹤立鸡群。
这么一耽搁,银子就没给出去,那侏儒也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话,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却不敢说什么,挪动步子,向别人讨钱去了。
那年轻人忍不住蹲下来,去看一个断了两足一臂的畸形人。
那人咿咿呀呀,似乎也正奇怪着别人这样地端详他,也似是在倾诉,他在世间所受的无尽疾苦。
年轻人一看之下,顿时手指禁不住抖了起来:这可怜人不但两足一臂都是给人砍断的,连舌头也是遭人剪下来的!
忽然,一个大汉横了过来,推了年轻人一把,怒目瞪了一眼,低声喝道:“要赏钱就赏钱,不给钱就别挡着!”
年轻人道:“他的手是给人砍断的?”
汉子吃了一惊。横眉冷睨,见他只是一个温文的书生,顿时不把他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