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旅有些不落忍:“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子,或许他在这里不是用的夏天这个名字。”
少年道:“他比我高一点,白一点,额头有颗黑痣,看着像个文弱书生。”
孟将旅想了想道:“没印象。要不然你去周围打听打听。”
少年垂着头,道了谢,像是什么丧家的小动物般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快到中午时,少年又出现了,孟将旅笑着打招呼:“小兄弟,找到你哥哥了?”
少年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几乎快要哭出来。
孟将旅道:“找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先吃个饭,歇歇脚,说不定回头就见着了呢。”
少年勉强笑了笑:“承你吉言。掌柜的,你这里还有房间吗?”
孟将旅心下度量,他多半是想扎在这里等人:“有,单间,双人间,大通铺都有。”
少年想了下,肉痛般下定决心:“要一个单间。”
孟将旅取出簿子,又问:“少侠高姓大名,住几天?单间有一天五百钱的,一天三百钱的,还有一天一百钱的,住哪种?”
少年道:“我叫夏至,芒种夏至的夏至,住一天一百钱的,先住三天。”
孟将旅道:“承惠,住店三百钱,押金二百钱,离店可退。”
夏至在袖子摸了半晌,取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
孟将旅伸手一掂,也不取剪子,伸手掰了一小半,把剩下的扔了回去:“正好半两。鱼头鱼尾,过来领夏少侠到七号房。”闻声跑过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都是大眼圆脸,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
夏至手忙脚乱地接过银锭,显然被掌柜这一手惊到了,幸好这两个小孩让他放松许多,不再那么拘束:“你们叫鱼头鱼尾?”
一个走路老是一摇三摆的笑道:“我们本来姓余,多余的余,大家说我老是摇头摆尾的,像是条鱼,就叫我鱼尾,我哥哥就是鱼头啦。”一边说,一边领着夏至往楼上走。
鱼头笑嘻嘻地说:“夏大哥,听你口音,是北地人吧。”
夏至道:“是啊,我是郴州人。”
鱼头道:“那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夏至道:“是啊。”
鱼尾笑道:“哎呀,那我们可真是有缘,我们名利圈在紫旗磨坊边上,离城门远,你找到这里来,还真是缘分呢。”
夏至道:“我是特意来的,我哥哥以前跟我说,去京城的话,就住名利圈,好多公差在这里投宿,他在这一片可有……。”最后那个“名”字硬生生咽了下去。
鱼头笑道:“那你可真来对了,我们掌柜的外号七好拳王,他的场子,还没人敢来生事呢。”
鱼尾接道:“要是打听消息寻亲访友,只管找我,我们天天客来客往的,找个相熟的公差大哥一问,就知道了。”
夏至松了口气道:“好好,谢谢两位小哥儿。”
一路上了二楼,最把头的房间就是七号房,鱼头摸出钥匙开了门,又说:“锁就挂在门上,夏大哥若是要出门,可以先锁了门,回来找我们开。也可以给掌柜的交点押金,我们把钥匙给你。要水什么的只管叫我们。”
夏至答应了,又连连道谢,在袖子摸了摸,像是看这哥俩这么热情,想给点赏钱,但似乎囊中羞涩,终究一个铜板也没摸出来,最后,居然从包袱里摸出两串油纸包好的糖葫芦来:“唉,我手头……那个,这两只糖葫芦你们尝尝。”
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