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元神府呆了月余,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
元十三限自负孤僻,除了手下捧派、托派等归他调度的势力,其实没有什么朋友,没有朋友,自然没有人情往来,他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连养在府里的姬妾那里都很少去。
好在人情往来虽少,也有他不得不给面子出席的场合。
蔡京为庆贺新得的小儿子周岁,府上大摆宴席,给元十三限送了请柬。
元十三限如今的权势地位,多从蔡京而来,不能不捧金主的臭脚,他令人备了厚礼,准备亲自上门。
蔡府的盛宴自然是在白天,绝不可能为元十三限换到晚上。
只要元十三限不在,就算是白天行动,方夏也有几分自信不被发现。她等到巳时末,估量着人已经出了门,凝神细听,同院子住的四个帮厨、两个厨子都是呼吸绵长,显然睡得正香。她弄了些衣服塞进被子里,又掩好床帐,作出床上有人的假象,随即从窗口跳了出去,又从外面将窗户关上。
元神府内白天行动的人并不多,多是采买和打扫的。
方夏一路上只碰到两次人,她内力深厚,早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借着树木回廊躲了过去。
这时的府邸格局大多类似,主人卧室都在正院、上房。她没费多少功夫的,就靠近了元十三限的院落,侧耳一听,里面还没有呼吸声,顺利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良机难寻,她连忙翻墙而过。
方夏刚落在院子里,就觉得背上凉了一凉,好像在烈日下走得满头大汗后,突然进到空调房里,只差起鸡皮疙瘩了。
正院的地面以青石铺成,没有栽花种草,只在角落植了一株梧桐,那团扇大的叶片重重叠叠,本应是绿树成荫,遮阳避日,偏偏显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里面连天空都比外面灰暗些。
等方夏进了正房门,顿时明白为什么此行这么顺利了。
元十三限的房间就像他的人,无趣而阴冷。
明明他人不在,屋子还是寒意迫人。
房间大而开阔,只摆了床柜桌椅等必要的家具,间隔用的博古架空无一物,擦得倒是干干净净。
床铺上的枕头被褥都是深色的,桌布椅套也是深色的,帘帐还是深色的,水壶杯盏是白底深金的,上上下下没有一点摆设,没有一根花草,好像住在这里的人心里只有武功,没有任何喜好或乐趣。
就是进来个小偷,除了些衣服被褥,都偷不到别的东西。
方夏不知道的是,屋子里原来是摆了只青瓷刻花牡丹纹梅瓶,并插了时鲜花卉的,偏偏那鲜花从放进来开始,就像在一个美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衬得梅瓶都失了颜色。元十三限看得不耐,而后换了只天蓝釉暗月牙耳梅瓶并耐寒的花朵,不料还是如此。他不甘心,再换了褐彩画花缠枝纹瓶,结果依然毫无悬念。最后,元十三限干脆都什么都不放了。
整间屋子就像严冬,没有一点生机。
他人也是如此,虽然熟读诗书,会下棋能画画,甚至字也写得很不错,但均非所好。他连吃喝玩乐都不感兴趣,唯独练武成痴。
当然,他爱名、好胜。
他还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方夏站在门口,只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