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桐一回屋,只见谭秀珠合衣卧在炕上。
她默然无语地溜去了厨房,吃了个冷馒头。
这几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谭秀珠的心情不好,躺够了才会爬起来做饭。
而司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临走前说的是去找苏言和,就好似那肉包子打了狗,一去也不见回头。
苏雪桐也说不好这样算好还是算坏,心里不踏实的地方有太多,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又这么过了几日,谭秀珠忽然收拾起了细软,说要带苏雪桐回娘家看舅舅。
“舅舅前几日不是刚来过?”苏雪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日,她不该错过了谭秀珠和谭百辉的对话。
谭秀珠叹了口气,“我日思夜想,总觉得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之,你随娘回去住几日,娘总不会害你的。”
这话要是原主没准儿就信了。
可苏雪桐明白的很,谭秀珠是不会故意害她,可也没办过什么好事儿。
有意思的是,谭秀珠这厢才收拾好了细软,那厢的谭百辉便心有灵犀似的来了。
这回来,还拉着一辆板车,带走了苏家的粮食和好几样值钱的家具。
虽说苏雪桐看不上那些个东西,可这心里也怪不舒服的。
“娘,舅舅干嘛要搬走咱家的东西?”苏雪桐临上车前询问。
闺女虽然看不见,但摸得着。
谭秀珠支支吾吾地说:“哦,那大衣柜有些旧了,娘想着就给你舅舅了,等你爹回来,咱们再置办新的。”
谭秀珠的脸色怪异,苏雪桐就是想不往其他地方想,也是不可能了。
“走啦,走啦!”谭百辉催促她们上车。
若不是惦记着还得带着她俩,那个四方的桌子也能放上板车。
谭秀珠一手拉了苏雪桐上了板车。
谭百辉一鞭子抽在了毛驴的身上,那毛驴嗷嗷叫了一声,拉了板车,越走越远了。
眼看离开了白木镇,谭秀珠一回头,落下了两滴眼泪,很快就被风吹干净。
她也是没有法子。她想。这乱七八糟的世道,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可怎么过活!
再说了,那苏言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弄了个私生子膈应她这几年,总之一句,是她命苦而已。
苏雪桐自上了板车,就抿紧了嘴巴,她心里头明白,谭秀珠这是不准备回来了。
她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全是白木河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音。
并没有挣扎许久,苏雪桐便有了主意。
她道:“娘,往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什么?”谭秀珠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那厢的苏雪桐却猛地挣脱了她的手,从板车上跳了下去。
谭百辉赶紧勒紧了缰绳,大喊道:“桐丫儿,你做什么?”
苏雪桐从大路滚到了田埂旁,站在底下大声说:“娘,我不跟你去舅舅家,我也不强留你,往后咱娘俩,就各过各的吧!”
谭秀珠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喊:“桐丫儿,你回来!”
苏雪桐朝她挥了挥手,一矮身就钻进了田埂旁的桑树林。
谭秀珠追了下去,却被谭百辉一把拉住,“秀珠!”
“她眼睛看不见,一个人怎么活?”
“你跟她两个人就能活了?”谭百辉劝说:“倒不如你先寻条活路,回头再接济她。再说了,那丫头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