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父母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人生里的那一道光。
那个在晕黄灯光下抄起板砖拍人,气势汹汹威胁段飞的女孩。
耀眼的,充满活力的。
与阴暗的,死气沉沉的他不同。
与灰暗的,任人摆布的母亲不同。
安楠,是他找寻到的第一束光,也是唯一一束光。
而现在,他再也没有继续追寻的资格。
她是那么耀眼,而他满手血腥,心都是黑的,怎么可以再靠近她?
追逐阳光与光明是人的本能,夸父逐日,伊卡洛斯插上翅膀飞向太阳,哪怕结局是死,还是想在死之前看一眼。
再一眼就好。
意识回笼,贺泉做完早饭,把白色的药丸碾磨成粉末洒了进去。
他看到贺大刀骂骂咧咧只穿了一条内裤露着大毛腿从浴室出来,大口大口地吃着他亲手准备的最后一顿早餐,心情很平静很平静。
“你妈死了,以后就由你来给我赚钱。”贺大刀边吃边用下流的眼光打量着贺泉,便宜儿子随了他妈,清清瘦瘦的,应该会受那种有特殊癖好男人的喜欢。
没见到贺泉的反应,贺大刀踹了一脚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粗声粗气地喊:“听到了没?”
贺泉平静地看着贺大刀,那看死物一样的眼神令贺大刀一个激灵。
他个常年杀猪的男人怎么能被一个瘦弱的小崽子吓到?
贺大刀气不打一处来,摔了碗筷,伸手就去抓贺泉,咧开一口被烟酒熏黄的牙,眼珠浑浊,带着恶意,“小子还是个处,既然要卖,先让我来尝尝嘿嘿……”
贺大刀力气大,拽住贺泉的衣服轻轻松松地把人往主卧的方向拖,那是林映秋常年接客的地方,即将成为母子俩的共同噩梦。
贺泉抬手一挣,没用多大力气就轻易地挣开了。
“你个小兔崽子!”贺大刀抬手又要去抓,眼前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砰”地摔倒在床。
贺泉从自己房间的床底下拿出一捆绳子,像贺大刀绑待宰的猪一样结实地把贺大刀绑了起来。
他从小就要干活,在养猪场无数次看过贺大刀怎么绑猪,那些猪又是怎么尖叫怎么挣扎的。这一回,他要贺大刀自己亲自尝尝那些待宰的猪的感受。
贺泉从厨房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比起刻意打磨锋利适合剁肉分尸的大菜刀,这把水果刀钝了不少。
正好,让虐待他和他母亲二十年的贺大刀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贺泉神色平静地走进主卧,把刀尖对向这个猪狗不如的男人。
他听不到来自地狱的呼唤,感受不到有一只恶魔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更听不到水果刀的哭泣。
“主人不要啊!”
从贺泉六岁那年起,贺家厨房的主人就只有常年进出的贺泉一个。
没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