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数刚加入不久、还维持着理智的人,没人离开。
“我是希望你们狠狠伤害樊白雁。”段离离缓缓站直,凌乱的发丝垂下面颊。“唐亦步答应过我,他保证过你们不会毁灭极乐号樊白雁不是个好的领袖, 让他吃个教训是好的,可你们你们这是要毁掉整艘船”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段小姐”那恶魔似的年轻人倚上栏杆边缘,“就现在看来, 您似乎很执着于把责任扣在我们身上。我们该为你们想出最好的解决方式, 站在你们的立场想问题, 理解你们的一切难处。哪怕我们被你们的人骗上船, 稀里糊涂吃了药。”
“为什么”他用一个问题结束了这段话,“我记得您才是这艘船的副船长。”
“那你应该记得,是我及时出面救了你们这是要恩将仇报吗”段离离尖叫道, 无视了那个问题。“我能看出来,你们都很聪明, 也有野心。我对整艘船的运转模式一清二楚, 如果你愿意把这事提前告诉我, 我能给你全部情报, 你甚至能成为这里的领袖可你们选了什么你们毁了多少人赖以生存的家, 就为了讨好马上就要完蛋的走石号”
她喘了两口气。
“现、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只要你想”
“补救”阮闲将血枪握在手里,声音很轻。“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
他回头看了眼唐亦步,很快收回目光。
“如果我想让这次袭击听起来更正当点,可以说这是一次强制戒毒我在走石号见过西边来的人,清楚余乐不会无故处死极乐号的墟盗。极乐号这边,全是自愿的也就罢了,可在我看来,不少人并不清楚对萤火虫的毒性,完全是被骗进来的。明灭草可能有恢复的那天,至少这些人在知道真相后有再度选择的权利。至于家这种东西,我想不是必须依靠迷幻药存在的。”
段离离退了一步。整座商厦开始摇晃,碎石击打上精美的浮雕,尘土蒙上光洁的地板。
“以上说法比较好听。但我得承认,这并非我的本意。”
阮闲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大了。
“实话只有两句。第一,我的确要用这些来和走石号做交易。第二,我不喜欢滥杀陌生人。不然我只需要把情报憋到消毒开始的时候,然后毁掉分子打印机您觉得没有任何劳力辅助,到时候樊白雁能一个人掌控这艘船吗”
他无法再感觉到心里那只魔鬼四处抓挠的疼痛。它融化开来,融进他的骨头,随血液冲进心脏和大脑。阮闲前所未有的清醒,眼下的毁灭没有让他感受到愉悦,但也没有痛苦,只有淡淡的遗憾。
就像曾经人生中的每一天,不过他不需要再做出痛心的模样。
“关于恩将仇报这件事我当然记得您的提醒,所以您现在还活着。”阮闲叹了口气,“您的演技真的很不错。”
段离离睁大双眼,一脸迷茫。
“亦步告诉过我,他曾去找您询问樊白雁房间的情报。当时您在整理整艘船的贡献评估报告。”阮闲将枪在手里转了圈。“樊白雁要根据所谓的贡献来考虑发放萤火虫。”
这回段离离拧起眉毛,没吭声。
“您试图劝走我们,还有曾经是反抗军的冯江。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对您所谓爱人被杀所以想要报复的说法,我也存疑如果您真的深爱那位被派去送死的胡坚,完全可以把他的贡献调低,或者提前提醒。您一直是副船长,不可能不清楚樊白雁的手段。您为什么说谎呢因为这样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