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安童家属于城边村,进城半个小时左右,独一趟公交车,而且下了车还需要走十来分钟的路,好在安童大长腿五分钟就到了。
安童奶奶是个坚韧又悲苦的女人,结婚没两年就成了寡妇,面对饥荒和贫穷,流言和排挤,她咬着牙硬是把安童爸爸拉扯长大。可命运并不会单独对谁有所眷顾,随着安童的出生,这个刚刚站起来的女人再次被狠狠推倒在地。
安童妈生完他之后就再没醒来,而安童爸爸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半年后也跟着去了。
那时候的安童还懵懂无知,可是奶奶却生生承受了几倍的痛苦,也不得不咬牙抗下这个责任。
或许正如村里人所说的,安童在中元节出生本就不吉利,身上带着阴气,所以他克父克母,若不是奶奶命硬也扛不住。
幼小的安童也这么想过,不过在奶奶看来那都是扯淡,世界上同在那天出生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把父母克死了吗?
所以安童时常感恩有这样一个坚韧又明理的奶奶,让他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不过小时候还是给奶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从小他就与众不同,但直到三四岁的时候才被村里人发现,比如总是对着某个方向自说自话,冷不丁指着什么地方笑……
本就被认定是克父克母的不详人,村里终于再也无法接纳他们。排挤,谩骂,孤立,诅咒,甚至半夜往他们家门上泼满了粪……
安童隐约记得那时候的奶奶很厉害,谁骂了他她会双倍骂回去,欺负他的奶奶也会还回去,所以村里人对奶奶又恨又怕。
但最终,在安童六岁的时候,奶奶还是带着他离开了那个村子,远远的离开。因为安童到了上学的年纪,而那里的学校、老师、小朋友、家长……全都拒绝接受安童。
安童跟着奶奶最终辗转来到了这里,虽然日子艰苦,但总算是越来越好的。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安童再没向任何人表露过他的异常,不光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奶奶。
安童胡思乱想间路程已经过了大半,一眨眼公交车上已经没剩几个人。
安童本想给奶奶先通个电话让她给自己留着饭,可就在他掏出手机的那一瞬间,安童眼角猛然瞥见车窗上倒映着一张恐怖的脸。
晚上七点天已经全黑了,车里开了灯,也就是这时候,车窗上清晰的印出了那张脸。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暗黑的血迹横七竖八的布满了整张脸,额顶发间还不断的朝下滴着鲜血,稀稀拉拉的顺着看不清样貌的脸颊一路滴到衣襟上,染红一大片。
不过满是血污的衣服却依稀可以看出来是学生的校服。
安童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张脸,当即吓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暗地里卧槽了几声。那双被鲜血模糊了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他,像是透过车窗的反射在跟他对望。
安童捡起手机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朝后排看了一眼,就见最后一排靠中间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眉清目秀的很是漂亮,干脆利落的扎了个高马尾,干净又好看,放在任何一个学校都可以做校花的级别。
女孩背了个双肩包,穿一身不知道哪个学校的短裙校服,安童看不清她胸前的校牌,但应该是坤州市比较好的学校。
就在安童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女孩朝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大酒窝。
安童捡起手机收回了视线,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动,毕竟从小到大见得多了。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