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内心的感叹。与他分享乐趣，给他讲解他不了解的东西，带他吃小吃，还有家常菜，祖孙俩简单的幸福……这些都是他不曾拥有的，或者已经遗失在漫长岁月中的。

    安童怔了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扭头问道，“你难道没有家人吗？”否则怎么可能二十多年都在完全脱离社会的深山里度过。

    家人，那就更久了，久到傅凌云已经万全忘记他们的模样。

    “曾经有过，不过我已经忘记了。”

    “那山上还有别人吗？”安童突然难过，他至少还有奶奶。

    “以前有很多，后来就渐渐少了。”现在更是只剩下零星几个老头子了，而他们都是回去等待寿终正寝的虞山弟子，至于年轻人却是再不愿意待在虞山了。

    当然，不管虞山来来往往多少人，傅凌云总是坚守在那里的那一个。

    安童听完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像是被压了什么东西，莫名的有些沉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离开？”

    傅凌云说过他二十年前是出来过的，那就是说他对外界并不是一无所知。既然这样，又怎么能忍受那样的生活？

    傅凌云却忽然翻身又改成了仰躺，安童以为他不想回答，没想到半晌才听他道。

    “于我而言，不论我走到哪里，虞山都是我的归宿。”

    安童只觉得这句话的分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傅凌云却说得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着什么茶余饭后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虞山到底在哪里？”

    不止一次听到傅凌云说起虞山了，可是他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座山或者是地名，他甚至在网上查过，却并没有查到结果。

    傅凌云却不再多说，反而戏谑道，“小孩的问题都那么多吗？”

    “说谁小孩？”

    “说你。”

    “？？？”

    “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一身老气横秋的气质也就算了，怎么说话也这样？

    安童时常有种被他当小孩子看待的错觉。

    “睡吧，童童。”

    “说了不要这么叫！”

    真是让人抓狂的老古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