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只有亓杨的矮脚马粗重的鼻息带着节奏响起。
“嘎——”
一只秃头鹰出现在了五原山的上空,低低盘旋。
山坳里逐渐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中还伴随着一个熟悉的粗嘎声音。
“军爷,往这边走!就在这个山坳里!”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谄媚之气。
“艹他妈的王二麻子……”村民们听到这儿,都怒火中烧,攥紧了手上的武器。
谢庭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亓杨,只见他跨坐在马背上,单手提着那个简陋粗糙,用镰刀、匕首和木棍拼凑而成的戟,似乎完全没有被王二麻子影响,面容依然肃穆沉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现在砍!”
亓杨忽然低声喝道!
谢庭春下意识地狠狠一用力,皮绳应声而断,巨大的圆木顺着山坳溪流冲刷出来平摊的斜坡,越滚越快,直冲着山脚下而去。
“哎呦!我艹!”
山脚下传来一阵子乱七八糟的呼痛声,马匹嘶鸣声,还有重物打在肉上沉重的闷响。
“随我来!”亓杨扬起手中长戟,高喝一声:“杀——!”
“杀啊——!”朱丘等人血红着眼,也跟着大吼一声举着武器冲上前去。
亓杨一马当先往前冲去,山脚下横七竖八地倒着三四匹马,地上横着几个露着半边儿膀子,头顶剃光只留下数根细细小辫子的彪形大汉,倒是不见王二麻子。还骑在马上的那个体型最壮,脸上横着一条长长的刀疤,身上的衣服也比地上的喽啰们看起来华贵一些。
看来这便是这伙儿匪徒的头头了!
擒贼先擒王,亓杨毫不犹豫地抄起长戟,手腕一抖,银色的刀刃划破长空,手腕一转就冲着那大汉刺了过去。
那名大汉没想到这群农人中竟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一员猛士,眨眼之间亓杨的镰刀已经冲着面门而来,他本来就忙于避开路上障碍,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赶紧从腰侧提刀格挡。
“锵”的一声脆响,兵刃交接,大汉感到手腕上一阵钝痛,心下讶异,然而随后便发现寒光凛凛的戎国马刀在亓杨的镰刀上敲出了一个小豁口。
匪首这才看到亓杨手里拿着的枪不枪,戟不戟的玩意儿,又看了眼他漂亮的面庞和细腰长腿,没有忍住,发出了一阵嗤笑。
“就这破铜烂铁,还好意思上来玩命?”他眼里冒出一丝淫邪的光芒来,嘲讽道:“现在乖乖认输,老子说不定看在脸蛋儿的份上还能疼疼你!”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面前的亓杨俊美的脸上映过一道银光,只见他忽然左手一震,长戟瞬间换到右手,灵活地一推晃开面前的马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往回一勾!
不好——
匪首感到耳旁有破空之声传来,赶紧猛地一侧身,却来不及了。胳膊忽然一凉,随即是一阵难捱的剧痛,那镰刀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知那农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直接将他左臂削去一半!
鲜血当即喷涌而出,飞溅到亓杨没有表情的脸上,在夕阳的映照下,竟然平添了几分妖冶。
“破铜烂铁,杀你这垃圾也足够了!”亓杨挑唇冷冷一笑。
也许是猩红的一片刺激了他的神智,抑或是亓杨挑衅的言语让他感到颜面大失,那匪首怒喝一声,扬起马刀,用完好的右手抡起马刀便冲着亓杨横劈过来,门户大开,打得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