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杨哥儿?”朱丘没动,顶着梁修武的死亡视线一路小跑到亓杨身边,关切的小声问道:“那蠢货欺负你了?”
亓杨摇摇头没说话,皱着眉毛看了看几丈开外脚踩着软皮环的几名梁修武的士兵,忽然神色一变,大喝一声:“快把脚拿出来——”
话音未落,长脸小兵尖锐的唿哨声伴随着兵刃相接的脆响在另一头响起。
“敌袭!什长——有敌袭!”
说时迟那时快,小兵话音未落,一道巨型闪电划破天空,整个河谷瞬间亮如白昼!
胯下的马匹眼睛被强光刺痛,长长嘶鸣了一声,前蹄抬起,几乎将亓杨从后背上甩下来。
亓杨赶紧腰腹用力夹紧了马肚子,却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阵破空声。
“咻——”
前世今生多年的战斗直觉让他心头一颤,尚未来得及思考,手臂已经本能地飞速抬起,手腕一转,便将手里的铁胎弓抵上!
“锵!”
一声脆响,夷国人特有的波浪形箭头射中了铁胎,在弓身划下一道白痕,直接坠了下去。
“稳住——!先把脚拿出来!抓住我的手!”亓杨打马冲向一名梁修武带的小兵,可惜为时已晚,剧烈的疼痛让小兵那受伤的马儿疯狂奔跑了起来。
“不!不——成安!”
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亓杨眼见着那小兵支撑不住,从马上栽了下来。
柔软的皮革马镫此时成了催命的绳索,紧紧勒住了成安的脚腕,让他挣脱不得,几乎是顷刻之间,他的战马已经拖着曾经的主人向前狂冲了数十丈,沉重的身躯在一片河滩边上倒下不动,溅起一片浅红色的水花。
地面粗粝的砂石上,只留下长长一行拖行的血肉痕迹,被雨水一冲,慢慢淡了。
“成安!”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那死去的成安的同袍。
“冷静下来!跟着我后退!脚都从那玩意里拿出来!”亓杨赶紧挺身向前护住仅存的几员骑兵,张弓搭箭便将远处一名偷袭的夷人射落马下。
刚才在场的约莫有十来个骑兵,亓杨粗粗一看,自己带着的几个都还没什么事儿,可是梁修武那边因为马匹拖行,一片混乱,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骑术精湛的梁修武自己还有下意识听了他的话的朱丘两人还完好无损。
强光散去,轰隆隆压抑的雷声从天际传来,交杂着淅淅沥沥雨水拍打的声音和士兵们的叫喊,原本平静的河滩瞬间变为人间炼狱!
这次偷袭的夷人战斗力和之前五原村的散兵游勇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来者有约莫五十来人,头戴斗笠,弓马娴熟,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强盗,倒像是什么有组织的匪帮。
“活捉了这几个大夏兵,回去放血给三弟祭旗!”夷人中的头目头上绑着一堆小珠子,高声喝道:“先把这个骑黑马的杀了!”
亓杨悚然心惊。
看来是之前剿匪留下的仇怨,斩草未能除根,如今找上门来,这事儿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打定主意,亓杨忽然调转马头,纵马冲向了夷人最密集之处,同时弯弓搭箭,一箭便冲着那夷人头目的眼睛射去。
夷人头目大吃一惊,似乎是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人面对着几倍于己方的人手强行突破,赶紧避开,嘶吼道:“愣着干什么!放箭!”
然而此刻已经迟了。
两方人马距离本来就不远,眨眼间亓杨已经冲入了夷人的包围圈,趁着这些人还拿着弓箭,未来得及换成弯刀,抬手便将那铁胎弓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