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只能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虽有这件事情打了岔,安歌还是很兴奋的,目送明雁家车子开远后,他便回身往家跑。书包装满剧本,沉甸甸的,他却也不觉得累。转弯往坡上跑时,他慢慢停下脚步,想到傻狗也许蹲着呢,他深呼吸,待自己平静下来,才抬了抬下巴往巷口走。
可当他走到巷口,一路上,他也没看到严言的身影。
他难得有些愣,站在院门口顿了顿,他回头,竟然真的没来啊。他掏钥匙开了门,把院门关上,又从门缝往外看,没人。他再在院门后等了十来分钟,再看,还是没人!
有些反常。
这些天,除非要做生意,还有被自己踹肿那里不得不休养了几天,那人是每天都非要到自己跟前晃一回的。
今天是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来?
安歌站在院门后,想着这些。陡然又回过神,傻狗不来不是好事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没有遇到安歌前,每逢寒暑假,严言也基本是收摊不做生意的。倒不是他懒,是他要照顾从前教他做饼的那位老爷爷。老爷爷年纪大了,早已不摆摊卖饼,儿女都在外地,没人管他,平常季节也还好,冬夏难熬。严言觉得自己赚的钱还可以,够吃喝了,也不是心大之人,便趁学生们放假时去陪陪这位爷爷。
有些时候老爷爷住院,他的儿女们回来看过几眼,都是拜托严言照顾的。
当然,他们不会给严言钱,严言也从没想过要,只有老爷爷自己常私下里想着塞钱给严言。老爷爷没有社保、医保,存款也不多,严言根本不肯要,是这位老爷爷教会了他做饼、做生意。
这几年都是如此过来,他们那个旧小区里的人,几乎都互相认识,对此都习以为常。因此,这天才中午,严言就推着他的摊车走到小区门口立住时,进出小区的人都很是震惊。立刻有人问他大热天地不休息,非要出来做生意是干什么呢。
他羞涩笑笑不说话,有老人指点道:“你这孩子傻啊,大热天谁买这个来吃?”老人扇着蒲扇,催他,“快回家歇歇,快回吧!”严言还是笑笑,老人见说了没用,也嫌天热,摇着扇子回家了。他守着摊子,虽说生意肯定不能跟在学校门口比,他摊子上的香味实在诱人,还是有人来买饼的。
有人问:“老板,怎么卖?”
严言顿了顿,轻声说:“五块……”他说得有些紧张,对方点头:“给我来一个!加东西怎么算?”
严言猛地抬头看他,这就答应了?涨价这么容易?
客人不明所以:“怎么了老板?”
“没,没什么!”他低头,立即开始忙活。
安歌放下书包,看了会儿剧本,心中始终难安。他又起身,贴在院门后,照例是顺着门缝往外看,不说人影了,就连邻居家那只老爱乱吠的真狗都没出来瞎晃。
安歌有些失望,回身靠在门后,他对自己说,他这样失望,是因为他要把手机还给那只狗。别人的东西,哪里能拿?一个小时内,他出来了四五次,午觉睡醒的妈妈在屋里叫他,他又看了眼门后,回身进了屋。
他把今天的事全部给妈妈讲了一遍,妈妈始终蔫蔫的,勉强着笑。
他又将剧本拿给妈妈看,妈妈拿在手里却也没有看,只是不时看着他发呆。
等到第二天,没等到严言晃来,先等来宁休的电话。他留的是家中座机号码,宁休的电话直接打来,叫他准备准备,要进组拍戏了。
他立即反问:“这么快?!”
“你很怕?”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