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逐颇有些无语。
“你妹妹和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岑望生从逃跑的少女身上收回目光，轻笑道。
“嗯，之前也有亲戚这么说，大概我们俩都有些像父亲。”
岑望生颔首，安静两秒，才道：“紧张？”
“有些，你呢？”
“我也有些紧张。”
本是随意问问，可这个回答让陆云逐颇为吃惊。
岑望生眸中笑意深了两分：“你眼睛怎么瞪那么圆？不信？”
陆云逐尴尬地移开视线，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我只是想，你经历过那么多重大场合，肯定早就习以为常。”
“你说得没错！”岑望生点点头，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打趣：“可我这也是第一次结婚，为什么不能紧张？”
陆云逐：“……”
“对了，婚礼流程你都有仔细看？”
“有的。”
岑望生似还要说什么，浓眉却忽地簇起。
他突然偏过头，右手掩着唇，像是努力克制般轻咳了两声。
“你今天按时吃药了吗？快喝点温水。”陆云逐慌忙起身，他急急递给岑望生他的水杯，又扭头四处找纸巾。
“没事，咳咳！”刚说完又咳嗽起来，岑望生听话地抿了口水，接过他递来的抽纸，轻拭嘴角。
“你这样怎么行？”陆云逐知道有些话属于越界，但他没办法再看着岑望生这么下去，“我早就想问你，你为什么还要瞒着华飚他们？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我有天天吃药。”
“吃药哪里够？你得到医院化疗。”
气氛蓦地沉默。
半晌过去，岑望生唇角向上勾起，他风淡云轻道：“陆云逐，我迟早得死！”望着对面男人一瞬间变得伤感的眸光，岑望生忽然有些不忍。他笑着抬手，将温热掌心轻覆在他头上，似是在安抚他的情绪，“我不想躺在冰冷冷的医院，那里的世界是灰暗的，我也不想每天面对那些无穷无尽的化验和针管，在有限的生命里，我想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平凡生活，你懂吗？”
懂，但——
陆云逐难以启齿地垂下眸。
“其实我刚才有话没说完。”
“嗯？”想着心事，陆云逐回得心不在焉。
“婚礼互带戒指后有亲吻环节，届时恐怕很难省略，你能接受吗？”
“嗯。”陆云逐含糊点头。
岑望生默默注视他几秒：“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陆云逐抬头，迷蒙着“啊”了声，他想说听到了，又不好意思敷衍岑望生。岑望生他方才说的什么来着？面露窘迫，陆云逐抱歉道：“麻烦你再说一遍，行吗？”
岑望生无奈：“我说……”
“时间到了。”门外华飚中气十足的嗓音陡然打断他们谈话，“快快快，岑望生你快点到礼堂。”粗鲁地撞开门，穿着正装的华飚不耐烦地盯着他俩，连续招了几次手，示意岑望生别磨蹭了，“两位小祖宗，你俩卿卿我我也帮忙看下时间好吗？可别耽误吉时！”
岑望生蹙眉，最后看了眼懵懵懂懂的陆云逐，下秒已经被华飚慌忙拽走。
陆云逐也立即被喊出房间。
陆红岩候在长廊，正在等他。
父子两沉默地看了眼彼此，旋即平静地移开目光。
“准备好了吗？”陆红岩低头紧了紧领带，声音略显僵硬。
“嗯。”
“等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