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鸟五点不到就开始叫了,叫得人睡不着。
肖沥仰面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发呆,他听着鸟叫,也听着许安阳均匀的呼吸声——昨天,他到底是没有跳。
一周……肖沥衡量着一周的长度……他也在想……如果一个向死的人还有什么期待的话……他会期待什么……
天正经亮的时候,鸟不叫了,起床的铃声敲响,然后是平平常常的洗漱,早饭,陈助教把他们领到教室自习,然后他像往常一样离开了这片“变态”区域,锁上了那扇通电的门。
屈杰在等这一刻,为了等到现在,他甚至昨晚都有点失眠。他并不怕他的猎物搞什么花招,他担心的是“教育负责人”的态度,这个人有时纵容他,有时候又突然来坏他好事,他不太清楚每次到来的新学生和这个学校是什么关系,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愿意一一尝试。因为就算是他也明白,要让一个人失去生命是件很严重的事,总不能让他次次得手。他不能得手的时候虽然会有点不快,但这能让他在“捕猎成功”时的快感更强。
许安阳,一个优渥家庭出生的,对险恶世界毫无认知的小男孩,虽然他个子高,身材强壮,但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只小白兔。
是一只只要和他打几场球,分享一些童年故事,带他去天台看一看风景就能轻松俘获的小白兔。
屈杰不喜欢亲手把人弄坏,他讨厌血肉模糊的画面,他想把这次的捕猎游戏设计得高雅脱俗——这个许安阳是个有变态爱好的人,既然他会喜欢男人,那就让他好好喜欢男人——想到这里,他抬头寻找他给许安阳选定的男人现在在哪儿……
人呢?瘸子李卫祁人呢?
大概也是预见今天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教室里的人很少,两个女孩早就回寝室了,但小糖片和李卫祁竟然也不在。
李卫祁不敢反抗自己,屈杰很确定,那他人呢?
李卫祁的确不敢反抗屈杰,但他更怕肖沥,早餐结束后一向对他视而不见的肖沥突然尾随他出了门,当时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好。
小糖片这个没用的人这种时候是绝对不敢带他跑的,果然,肖沥只是威胁的冲她笑了一下,她就赶紧推着轮椅跟他走了。
这栋楼的通道很多,但没人会去人少的地方乱钻,当看到肖沥只是把他们带到日常下楼用的楼梯前时,李卫祁暗暗松了一口气。
“肖……肖沥,你找我做什么?”李卫祁谄媚的笑。
肖沥可不准备对他笑,他一下架起了李卫祁的轮椅,把他推到了楼梯口。
楼梯很高,水泥的阶梯看起来就很吓人,如果不是李卫祁身上绑着固定带,他现在大概已经顺着楼梯滚下去了。
“你干什么!?”李卫祁吓出了哭音,他的手紧紧抓着轮椅额扶手,生怕自己滑了下去。
“是屈杰要你帮他的吧?”肖沥的声音很恐怖。
“什么帮他……你说什么……”李卫祁不知道自己这事怎么就烦着他了,但他不敢承认,因为毕竟是他诬陷许安阳的,他怕被学校追究。
“哼,”肖沥冷笑,他把嘴凑到李卫祁耳边,“你听好,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你给屈杰做事,你可就没今天这么好的待遇了。”
“是!是!”现在不论肖沥说什么,李卫祁都愿意答应,他惊恐的扭过头看着这个可怕的人,“我错了!我错了!肖沥,我再不敢了,我不敢了!”
李卫祁的轮椅前端几乎都已经悬空在了楼梯上,他不敢想象自己摔下去会怎样,他不停哀求肖沥,简直声泪俱下。
肖沥对他的可怜相毫无反应,他松开了抓轮椅的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