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树下,光和影交错,搅乱了肖沥原本已经恢复宁静的心。他突然想通了自己那天为何会恐惧,他大概是怕自己推开他的某次,他就真的被推开了。
所以他那天忍耐着卢先生猖狂的嘲笑,拿了两片饼干。当他回到寝室把那包饼干扔到许安阳手上的时候,许安阳笑得像个傻瓜。
“谢谢哦。”
“不用谢。”
距离晚餐的时间已经不太长了,肖沥准备休息一下就去饭堂,他看到许安阳在往枕头下面塞饼干:“那边多得是,下次再帮你拿。”
肖沥感觉自己好像收留了一只流浪狗。
流浪狗不为所动,还在藏自己的储备粮。
流浪狗把饼干藏好后想起了正事:“怎么样,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养老院见那个愿意帮你的人?那人怎么说?”
今天他和卢先生谈话的内容也许真是太残酷了,而且肖沥觉得这些危险和许安阳关系不大,没有必要说给他听。
“他也不太确定,大概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给我回复吧。”
“……”许安阳有点遗憾。
“你呢?你下午在寝室做了什么?”肖沥换了个话题。
“你回来得好晚啊!下午我把所有衣服、床单都洗干净了,又躺了两个多小时你这才回来。”
只要有探望,这周二的许安阳就会在床上躺到背疼。
肖沥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确实是刚洗干净的,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他从养老院穿回来的陪护服这周内要交还,许安阳这会儿又已经拿了他的扔在床上的脏衣服准备去洗了。
“吃了饭去洗吧?”肖沥说。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啦。”
说这话的时候许安阳已经出了门,他和喜欢发呆的肖沥完全不同,他只要能有机会动,他就要动,只有这样,真轮到睡觉了,他才能睡得沉。
“你跟过来干什么?”
肖沥跟到厕所的时候,许安阳已经开洗了。
“床上没床单,我找不到地方坐。”肖沥靠在门框上,看他挽着袖子对着他的衣服大洗特洗。
“哦!刚才我去收衣服的时候,床单还没有干,一会儿我就去收。”
“我只穿了三个小时的衣服不用打这么多遍肥皂吧?”
肖沥看他仔仔细细的搓遍了衣服的角角落落。
“我习惯了,我从小就自己洗衣服,我爸妈工作都很忙,我很小就自己照顾自己了。其实除了洗衣服,我还会做饭,简单的菜我都会做,什么炒个土豆丝啊,炒个肉片啊都不在话下,大菜的话我会炸锅包肘子。”
“什么是锅包肘子?”肖沥从来没听过,“锅怎么包肘子?”
听到他这外行话,许安阳忍不住嘲笑他:“锅包是一种做法,我们那边的名菜,简要来讲呢,就是把肘子用香料炖软了,入味了,撕条儿,过糊炸成饼,最后切块配上大葱,面酱和荷叶饼吃。吃过北京烤鸭不?最后就是这样裹着吃的,锅包肘子吃起来又酥又软,保证你尝过了就会想。春节的时候我就给家里做这个,比起我妈,我还算是个不错的厨子呢。”
大葱、面酱、荷叶饼,这些东西都没在肖家的餐桌上出现过,他不大想象得出是什么味道,但许安阳把这东西说出了很好吃的感觉。
“那你们那儿有什么名菜?”
饭前说这个话题很开胃,但肖沥不太答得出来,他对吃饭不上心,家里端什么上来他就吃什么。
“……盐……水鸭?”
肖沥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