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坡的坟包,只有这一处竖着一块饱经风霜,字迹模糊的墓碑。
“唯一一块带有石碑的坟包,就是鬼王的墓地。”
吴小胖被超度前留下的话一遍遍在周一觉脑海中回放。
夜空似乎在旋转,星星被巨大黑洞吸附进去不见踪迹,墓碑上关于坟包主人的信息已看不清楚,唯一清晰可辨的就是红色的刻印:妻周一觉刻。
大脑里轰的一声,周一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再也无法安慰自己。
几天前来祭拜时,那道刻痕只泛着被利器划过的青白,而此刻,鲜红的字迹,让周一觉认清现实。
他……好像,真的和鬼王结了阴亲。
周一觉呆滞地望着那道墓碑,脑海里一片嗡鸣,又似乎十分清醒。
“卧槽!你真的是鬼王,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认你当干爹,我给你上坟尽孝,你保我发财暴富吗?”周一觉猛地扑到墓碑前,手心用力摩擦那道刻印,恶狠狠地质问:“关系不作数,况且我还给你磕了头的!”
刻印似乎越擦越鲜亮,晚上的月亮泛着血色,墓碑上的刻痕也变得更为鲜艳。
周一觉用完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抹去一份,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瞪墓碑:“就算是娶,也是我娶你!也是我娶媳妇好不好!你一个死了几千年的鬼王在鬼界瞎几把传什么?”
“你怎么能再鬼界说你娶了男妻?”周一觉沉沉吐了一口气,脸色极其难看,“难不成你真的想弄死我让我下去陪你?”
“媳妇儿?呸呸呸,陪个鸡毛!我们俩都是男人,难道你还想被我上?!劳资可是钢铁直男!”周一觉拍了拍裤裆,“听到没,劳资是直男,不喜欢男人。”
耳边依旧是微风拂面,空旷的山坡里,没人,哦不根本没有鬼回应他一丝一毫。
周一觉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他怎么蠢到要对着一个破坟发泼,要怪只能怪周建国这个蠢货,自己儿子教育不好,还弄巧成拙给他整了这破事!
然而想起那天在这坟前做的春梦,周一觉突然浑身一激灵,这,这鬼王不会去找绪泊远的茬吧?
“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段关系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
周一觉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轻笑。
眉心一跳,周一觉身子僵了僵,心提到了嗓子眼,打开手电筒猛地照向身后:“谁?!!”
嘴角噙着淡笑,站在他身后,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的人,正是下午才分手的绪泊远。
周一觉松了一口气,收起手机淡淡责备:“大半夜你怎么在这,想吓死人?”
绪泊远轻轻笑了两声,靠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怕我是鬼?”
“怎么可能。”周一觉低下头,轻手轻脚地爬起,又扑了扑身上的土,“我是捉鬼除煞的天师,鬼见到我哭着跑还来不及,我又怎么会怕。”
绪泊远仍旧望着他,不置可否。
“你受伤了?”绪泊远轻声问道,“我嗅觉好,似乎闻到血腥味。”
“没有吧。”周一觉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闻到?”
绪泊远却突然抬手,强硬的拉起周一觉的右手,缓慢地凑到他鼻尖,凉凉的鼻息扑在周一觉掌心,让他莫名呼吸一窒。
“这里。”
掌心有轻微的刺痛,周一觉恍然:“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那会儿擦破了。”
只是周一觉的手腕还被人钳在手心,他心扑腾扑腾狂跳,每次碰到绪泊远,周一觉总会想起那个让他脸红心跳的梦。
周一觉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