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冲上擂台。

    纷纷扬扬落下的尘土和木屑之中，有一个受尽折磨遍体鳞伤的少年，紧紧握着一根烧火棍，背挺得笔直，抿着唇咽下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一个角落。

    大竹峰的人在比试结果尘埃落定后，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去围住张小凡。

    田不易冷哼一声喝退不知轻重要抱上来的一众弟子，跟着苏茹一起迅速检查张小凡的伤势，苏茹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把大黄丸悉数往张小凡嘴里倒。

    张小凡在大竹峰众人的拥簇下，脑子一片混沌，他紧抿下唇，一言不发，只是怔怔望着远方。

    他看见旭凤了。

    旭凤也在看他。

    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他们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浩然天地间，生死一线后。

    他们还是那么遥远。

    张小凡虽然胜了陆雪琪，但是两人此战激烈盛况空前，纵使赢了也伤得不轻。更何况，赢了的人还得继续下一场比试，留给张小凡养伤的时间并不多。

    田不易和苏茹真是快掏空了大竹峰的家底来替张小凡治伤，折腾了大半夜才消停，轻轻关上门离去。

    他们一离开，旭凤便进来了，他走到床榻边，张小凡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他轻轻地叩住张小凡脉门摸了摸，眉头不由一蹙，外伤是无甚大碍，只是这内伤……

    那陆雪琪法术确实不错，打得都是要害和命门，且心法境界上碾压张小凡，张小凡被打得一直吐血不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体内经络损伤严重。

    虽然田不易和苏茹已经费尽心思全力救治，但是这内伤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痊愈，需得安心静养。

    下面一场……

    再这么犟着打下去恐怕真的会没命……

    汤药喂了一大堆，张小凡就是睡着了也还是能感受到五脏六腑撕扯的疼痛，眉头一皱，脸色疼得发白，额头冷汗淋漓。

    随后他感受到了一只温暖的手附在了他额头上，那股钻心的痛好似没那么痛了。

    旭凤轻柔地替张小凡拭去额角汗渍，抚平眉心的痕迹，看着张小凡惨白如纸的脸色，一时难言，兀自出神。

    张小凡只觉自己置身在无尽黑暗中长眠不醒，他很想苏醒，努力睁眼，却还是只有一片黑暗。这时候有一道细微的光，金色的光，透过裂缝照了进来，无边的黑暗就似驱散了一般，感觉，暖暖的。

    他不想放开这道光，他追着光一直跑，跑了好久好久好久，他还是没有追到，只能尽可能不让他远去，可这时候偏偏不巧，他摔了一跤。

    那束光越来越远了，他趴在地上虚握着拳试图去抓那道光。

    旭凤是被张小凡突如其来的挣扎惊了一跳，恍然回神，就瞧见张小凡死死拽住他的手，力气大得让人有点生疼。

    “旭……旭凤……大……”

    张小凡说话断断续续的还吞音，旭凤也听不真切，想着他可能是有什么需求，便俯下身贴耳靠得近些仔细听辨。

    “我……”

    温热濡湿的鼻息喷洒在耳廓中，有点发痒，旭凤有些别扭地蹙了蹙眉。

    “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