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看清些，眼前忽然化作狂风骤雪，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冰雪的漩涡之中，风雪肆虐，让人根本睁不开眼。

    他方才碎掉的所有冰镜冰晶被这暴风雪悉数卷了进去，随着涡卷化为利刃高速旋转，张小凡身上原本被划开的伤口再度被划开，暴风雪轮转的速度实在太快，鲜血方一溢出便结了冰，心下大乱的张小凡此刻有些握不稳烧火棍，烧火棍自然完全来不及吸食寒气。

    擂台下，大竹峰的众人都在喊着让张小凡认输放弃，已经很厉害了，不要为了一时意气伤了身体根本。

    张小凡哪里肯，受了这么多苦，负了那么多伤，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不要功亏一篑！

    旭凤心中一恸，脑中轰鸣，耳畔不断回荡着一句话。

    ‘打不过，跑不了，就喊我，我会来救你的。’

    可此时此刻，他隔着重重人海，遥遥相望，竟觉得……

    亦是咫尺天涯。

    旭凤看着在暴风雪中不断挣扎着死死握住噬血珠和摄魂的张小凡，心里又酸又涩，哪里还舍得同他再犟下去。

    他连忙捻了一股灵力，掐了个法诀。

    张小凡，真是败给你了。

    你要的，我给你。

    张小凡心口有一道金光闪过，然后自心口处，一股暖流蜿蜒而下，缓缓流过四肢百骸，那些被冻住的伤口开始慢慢融化，血水滴得满地都是，烧火棍几乎是被浸泡在其中，散发着诡谲妖冶的光芒。

    张小凡觉得很温暖，这股气息很熟悉，是旭凤的气息，心口的位置，是他放那根凤翎的地方。

    此刻他觉得就像旭凤在抱着他一般，四周处处都包裹着他的气息，清浅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小凡……’

    午夜梦回时，他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

    张小凡一想到昨天夜里的拥抱，他就觉得陡然又有了力气，他跌跌撞撞爬起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有好多声小凡，小凡，小凡不断响起……

    他诧异地瞪大眼睛，眼前浮光掠影闪过很多画面……

    锦觅消散的那个夜晚，他守着冷得发抖的旭凤到了大半夜，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梦里是有人在低低唤着小凡，细语呢喃，似雾似风。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好多个夜晚，他都在梦里听到有人在喊小凡，梦里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动人，直击心弦。

    其实那也不是梦，对不对？

    只是我们彼此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一场大梦谁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