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们开始动作,薄薄的纸哗啦作响,比之前被风吹到时还要尖锐,有东西要从里面破开而出。
他定睛一看,藏在纸皮肤下的竹篾居正在挣扎蠕|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纸人肚子上那块,已经被竹篾顶出一个凸起。
就在这时,脆弱的纸张被戳破了。
竹篾顺着纸洞从里面冲出来,如同一根藤满缠住了李鱼的脚。
从纸人中钻出来的竹篾也来越来多,如同一条有一条阴毒的蛇,尽数缠上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人类。
李鱼躺在地上,身体如同束缚着千斤,怎么也动不了,脑子里只剩下灭顶的恐惧。
他感知不到疼痛,却知道到竹篾已经陷入了皮肉,有什么看不见的,带着恶意的东西,想将他从里到外,勒得粉碎。
在他看不见的客厅里,黑暗已经沿着天花板爬到了他的正上方,然后化为墨汁般浓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墙壁流淌下来,爬过地板,想把他紧紧包围住。
在身体被接触到瞬间,脑海中仅剩的恐惧也没了,一片空白。
下一秒,蕴含着巨大的痛苦的,怪异的尖啸声在耳边炸开。
李鱼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纸人、竹篾、黑暗,都不见了,入眼的是唐宋担忧的脸。
见好友醒来,他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和那名保安一样,被梦魇住了。”
“不是以为,是真的。”李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完好无损。
他掀开身上搭着的薄毯,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唐宋身上也披着一条毯子,蹙眉嘀咕着,“得找人来看看空调,不管怎么调温度,都这么凉,估计是坏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李鱼上下打量两遍,低问,“你刚刚梦见什么了?”
想起之前的情境,唐宋浑身都不对劲了,急忙将观主给的黄符掏出来,捏在手里。
之前他睡得好好的,突然打了个喷,被冻醒了,随即就看见发小闭着眼睛,四肢对着空气又蹬又踹。
唐宋的第一反应就是梦魇了,当即蹲过去,对着人大声喊叫。
可惜无果。
就在他搓着手,打算扇耳光的时候,人突然醒了。
李鱼没有理会唐宋的问题,他垂着脑袋,在原地坐了整整五分钟,偏头问道,“刚刚是谁在叫?”
“没人啊……”唐宋被对方严肃的表情看出了冷汗。
有人,一定有人。
李鱼记得清楚,发出尖啸的是个女人,而且那声音就在他耳边,绝不是梦里。
唐宋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心里发毛,“你没事吧,怎么睡个觉起来就神神叨叨的。”
李鱼追问,“那你出现耳鸣了吗?”
唐宋一愣,“你怎么知道?!”
李鱼抿了抿嘴,勉强露出轻松地表情,若无其事的冲对面的人说,“时间差不多了,先去上班了。”
“别啊,你还没说梦见了什么呢。”多说了几句,唐宋的害怕又没了,拉着人不放。
李鱼,“我梦见了很多纸人,他们一起朝着我扑了……”
“停!”唐宋听着听着就想起那间香蜡店,胆怯却又无法按捺地问,“丁联,你说那位老太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个屁的问题。”那位老太太还帮过他呢,李鱼想一本正经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杯弓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