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被遮挡的太阳重新占据了c位,开始发光发热,不过个把小时,地上积聚的水洼已经干了,只剩下湿漉漉的地面证明早上有过一场暴雨。
老赵顶着一张笑的狰狞黑脸过来通知,下午照常训练。
郑庞嗷嗷大哭,“天不下大雨,万古如长夜”
下午去操场,郑庞整个人都蔫儿了,不像是去军训,倒像是上断头台。
几人刚站好,就听见不远处的队伍起了骚乱,发蔫儿的郑庞立刻来了精神,一双被肥肉挤的眯起来的小眼睛看向骚乱的中心,“好像是历史系的”
张羡鱼有时候挺佩服他,这货明明跟他们一起进的学校,但是熟人似乎遍地走,走路上都能跟人勾肩搭背喊个哥儿们,知道的小道消息五花八门,基本上哪里有瓜哪里就有他。
要是颁奖,他估计能拿个最佳吃瓜群众奖。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庞果然就端着饭去历史系吃瓜了。片刻后回来,眉飞色舞的道“历史系丢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听说从昨晚就没回来。”
一男一女,还是情侣。一晚上没回宿舍还能是干嘛肯定是响应号召为新中国的造人事业添砖加瓦去了呗。
大家听了个热闹就散了,第二天上午,历史系全体被罚跑二十圈,郑庞又去打听,听说是不见的小情侣找回来了,就是他们教官被上面骂了一顿,于是憋着气又把这些不听话的崽子狠狠操练了一顿。
郑庞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字里行间散发着单身狗的酸味儿,“该,脱离组织就应该受到惩罚”
深夜,月色如水,静悄悄的宿舍楼下,一个人影站在门口,他仰着头看向楼上,后脑勺跟脖子呈九十度,面孔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唯有一双幽深的眼睛殷殷切切,像是怀春的少女等着自己情人来赴约。
郑庞从床上爬起来,动作笨拙却带着急切,匆忙穿上鞋,他摇摇摆摆的去开门。
“胖子你出去干嘛”起夜的罗丹青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开门往外走的郑庞。
郑庞仿佛没听见他说话,动作笨拙而机械的打开门往外走。
“胖子”罗丹青总感觉他不对劲,拉了一把没拉住,赶紧把张羡鱼推起来,“郑庞有点不对劲。”
张羡鱼翻身下床,匆匆跟着他下楼去追郑庞。郑庞身体不太灵活,两人在三楼追上他,却发现他瞪着一双眼睛,神情却是浑浑噩噩。
“不会是梦游吧”罗丹青拦着人。不敢让他再往外跑。听说梦游的人不能直接叫醒,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被拦住,郑庞神情有些焦躁,一伸手将罗丹青推了个趔趄,抬脚又要往楼下走。就仿佛楼下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张羡鱼一把拉住他,也不管罗丹青还在场,掐诀在他眉心一点,“清清灵灵,壬癸朝真。三魂归体,七魄安宁。台光灵幽,精速附体。急急如律令,回魂”
还在挣扎的郑庞动作一顿,然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你看着他。”张羡鱼交代一句飞快跑到楼下,空荡荡的门口却什么也没有。
“跑的倒挺快。”
张羡鱼看了看紧锁的大门,只能又折返回去,跟罗丹青一起把昏迷的郑庞抬了回去。郑庞高且胖,估摸着能有两百斤,两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给搬到五楼去。
罗丹青喘了口气,看看地上不省人事的郑庞,再看看张羡鱼,肯定道“胖子不是梦游吧”
张羡鱼本来还想着怎么糊弄他,见他一副你别骗我我不信的表情,无奈挠了挠脸,点了点头。
罗丹青神情微动,目光有些复杂,“真的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