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霈已经停止泪流,只有脸颊上闪动的水光证明泪水曾经流淌过那张冷漠的脸庞。
“今天来家里的那个少女,曾是妈妈养的猫。”虞泽说“我的那枚果实在她那里,所以这一枚原本就是你的。”
虞泽再一次把玉兰果实放进虞霈手心,这一次,他没有退还。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绯红果实,眼中又出现晃动的水光。
“是我霸占了二十年,对不起。”虞泽说。
在今天早上乘飞机返京之前,他问猫妖少女,她为什么会有母亲的玉兰果实。
猫妖说“因、因为本来就是主、主人留给你的呀主、主人说等见到和她有一样气味的男、男孩子,就把她的果实送、送给他主、主人还说,一人一个”
他在见到骨灰盒之后,还问了猫妖一个问题,他的身上,有男主人的气味吗
和煦春日下,猫妖笑容灿烂,说出的话语振聋发聩。
而他最后的疑问,也在蓝色小本子的第一页页尾得到解答。
“不要干涉他们的命运。”
池闻之郑重地写道。
虞泽把他这些天拼凑出的事实一一说出,虞霈先是震惊,再是惊惶和愤怒,他的身体因为残酷的真相而颤抖。
“我不信”他把被单死死攥在手中,手背上青筋毕露,连额头也浮起条条青筋“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他曾打了我一巴掌,对我说,二十六年里,他从来没有干预过我的人生,我现在是什么样子,都是我一步步走出来的。”
“住口别说了”虞霈暴怒,两只拳头用力打在床边,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光听声音就能感同身受到拳头的疼痛,而他像是毫无感觉似的,泪流满面地朝虞泽怒吼“别说了”
“你可以恨我。”虞泽说“但别恨他。他能给的,都给了。剩下的想给也给不了。”
虞霈恨恨地盯着虞泽,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虞泽从中看到缠绕这个家二十多年的痛苦螺旋正在分崩离析。
“你总是想着母亲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她是想和你一起死呢一个人留下才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虞泽垂眸,把虞霈卷起的裤腿放下后,低声说“池闻之的手稿里有激发妖血的方法,需要换血,我把我继承的那一半妖血给你,你的左腿就能痊愈了。”
虞泽刚刚起身,一只泪痕斑斑的手就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只手比他苍白,比他纤瘦,比他更容易在打击中折断。
虞霈低着头,不愿和虞泽直视,他牙关紧咬,眼泪依然从眼眶中无止尽地流下,不知不觉,他手中紧握的玉兰果实就沾满泪水。
他的左腿能痊愈,他能做个正常人了,这是他做梦也想实现的事,但是他的心中没有快乐,只有重如泰山的悔恨和自责。
无边无尽的痛苦像是潮水一样向他蜂拥而来,想要将他淹没,想要将他吞噬。
他抓着虞泽的衣袖,泣不成声地说
“对”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羞愧。,羞愧到想要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错误铸成的那一天。
他伸出的那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虞泽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们是兄弟,从前是,今后也是。”
虞霈的泪水在脸上决堤,他缩回虞泽握住的那只手,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