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帝都城中谁人能让这些公侯子弟退让更何况今日还有颇受帝王宠爱、储位呼声最高的大皇子在。
衡玉抬手掀起边上的车窗帘,提高声音道:“若是我不愿让,诸位又意欲如何”
她这话明显是对后方齐祚等人说的。而她那柔和的声音传出去后,马上不少人都失笑了。就在齐祚左手边的陈国公嫡幼子笑道:“没想到马车上竟是位小娘子,啧啧啧,可惜本世子不是那等怜香惜玉之人啊。”
“小娘子脾气不好,不知道容貌长得如何”又有一人摇着手中折扇笑道。
齐祚回想起昨日被父皇斥责几句,今日在郊外他向一个陌生闺秀示好又被狠狠拒绝,心里的一团火一时间蹿得极高。
“姑娘还是识趣些,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因你之故使得我们被拦在城外,姑娘怕是要为自己和家中遭来祸端。”齐祚冷声道。
这说话声虽然不常听见,但衡玉记忆极好,脑海里过了一圈就把齐祚的身份认出来了。
威胁一个陌生女子,这种做派齐祚也能做得出来。
该说不愧是苏修仪教导出来的吗。
是的,这么多年了,任凭苏修仪如何小意讨好,任凭齐祚怎么求情,齐凌都没有动过苏修仪的位分。而苏修仪位分不算高,就导致了齐祚距离储君之位距离更远,这也是齐祚待衡玉素来冷淡的原因。
“不知我会为家中遭来何等祸端”衡玉玩味道。
齐祚嗤笑一声没回话,陈国公嫡幼子颇觉好笑:“爷在这帝都城横行霸道惯了,还真没人敢像小娘子你一样大胆,竟然问我们这些问题。”说着,不由大笑出声。
“姑娘若为商人之女,当得知得罪我们会让你家中在帝都寸步难行。若为官宦之女,也该知道我们的身份绝不手你父兄能惹的,若是不想明日你父兄要老老实实上门致歉赔礼,姑娘还是让开吧。”齐祚淡淡说道,声音无波无澜,“不过是让一让罢了。”
“是啊,不过是让一让罢了,为何诸位不能分开从马车两边过去”
齐祚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一些异样。他觉得衡玉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好像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放在眼里。
“殿下,臣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是不是”武威将军之子驾着马稍稍上前一些,迟疑对齐祚道。
马车里那位姑娘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有恃无恐一般。
然而武威将军之子话还没说完,梁国公嫡次子已经调笑道:“这帝都城里爷让过谁,小娘子凭什么觉得自己会特殊难道是觉得自己的美貌能打动爷那小娘子出马车让爷等看看你,若是小娘子当真生得国色天香,兴许还能成就一段美事。”
而他这话一出,陈国公嫡幼子等人纷纷笑起来。他们这些人年纪不大,但该开荤的都开了,还真不至于听不出他话中那些意思。
武威将军之子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他们的身份都比他高上些许,如果大皇子不出声制止,他哪里敢出声得罪这些人。
衡玉神色冷淡,唇角微微勾起,“这帝都城里,我又让过谁”
她把窗帘放下,提高声音吩咐道:“走吧,该抓紧时间入城了。”
她沉下来时说话气势十足,齐祚听到那声音,不知为何心中一跳,竟是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联想到衡玉说的话以及从头到尾的平静,齐祚心中警铃大作,有一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陈国公嫡幼子是府中幼子,自幼横行霸道惯了,哪里想过什么异样不异样的,他只觉得自己被那马车里的小娘子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