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阿娇骄纵得很,一言不合便敢抓花太子刘荣的脸,只有面对刘彻时,她的骄纵才会收敛几分。
后来他封王远赴江都,便不大有阿娇的消息了,偶尔长安城中传来只字片语,不过是阿娇封后,阿娇被废的事情。
对于这些微末小事,他听过便忘,他的心思全在另一件事上刘彻何时用他打匈奴。
他比刘彻大几岁,目睹过一位又一位和亲女子远赴匈奴,而后不久传来她们遇害的消息。
那时候的大汉正处于七王之乱,他的父皇抽不出功夫来对付匈奴,纵然匈奴肆虐边境,他的父皇也不过是再送一位和亲女子过去罢了。
伺候他的宫女辛夷因为生得好,性格温柔,又颇为机敏,被他父皇选中,他哭着喊着不让她去,可没有人听他的话。
辛夷临去匈奴时,双手捧着他的脸,柔声说“殿下,婢子再不能侍奉您了。”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落,辛夷轻轻拭去他的泪,声音轻柔,却像刻刀一般,一字一句刻在他的心上“您终有一日会长大,等您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到那时,您可以抗击匈奴,护我大汉边境。”
“婢子希望,婢子是大汉最后一位和亲的女子。”
辛夷把打好的缨络挂在他身上,转身上了送嫁的马车。
时隔多年,他腰间的缨络早已褪色,辛夷的话却还时刻响在他的心头。
让他无数次在午夜突然惊醒,再也睡不着觉,而后开始拼命操练军队,等待着刘彻的传唤。
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并没有等到刘彻要用他的消息,也没有等到刘彻要打匈奴的消息。
他等得自己都快没有了信心,立在城楼上,一站便是一天。
就在他准备违抗君命私自出征打匈奴的时候,长安城终于传来了消息,说刘彻决定对匈奴用兵了,但不打算用诸侯王的军队,原因非常简单,怕诸侯王们以打匈奴的名义拥兵自立,威胁皇权。
刘非上下打量着一身骑装飒爽英姿的阿娇,声音沙哑“若世人都有阿娇妹妹的胸怀气魄,我大汉又岂会被小小匈奴欺凌”
阿娇迎着刘非审视的目光坦荡一笑,道“这么多年了,五哥的声音竟然还没有治好”
宫女辛夷和亲时,刘非哭坏了声音,自此之后,他的声音便再也治不好了。
刘非淡淡道“老毛病了,好不了。”
阿娇点头,眼波悠转,瞥向一旁的刘彻。
刘彻眸光明明暗暗,拔出腰中天子佩剑,跟着将士们喊了一声虽远必诛,他的声音刚落,便有不识时务的老臣觐言朝中无钱。
刘非适时开口,说他可以代劳,话刚出口,便被老臣们以藩王不可久离藩地反驳了。
刘彻被吵得脑壳疼,目光看向阿娇。
前两次出战匈奴时,阿娇帮助汉军大胜,或许因为这个缘故,他总觉得,这种情况下,阿娇也一定会帮他。
哪曾想,阿娇看也未看他,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白鹿。
刘彻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和阿娇只是姐弟关系,并非夫妻,阿娇没必要对他掏心掏肺的。
刘彻有些烦躁,挥手让为议战议和吵得不可开交朝臣们尽数退下,自己走到阿娇身边。
阿娇似乎仍未察觉,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白鹿的脑袋。
刘彻站了半天不见阿娇理会她,拉了拉阿娇的衣袖,曲拳轻咳道“朕为一事烦忧良久,不知阿娇姐姐可有良策”
怕阿娇不愿帮他,刘彻故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