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两根手指:“孟起,第二次了。”
几次三番之后,马超冷声出口:“丁怀玉,你敢不敢让你的人与我正面交战?”
丁璇看了看他,静默片刻,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孟起,你可以毫无顾忌冲阵,过关斩将所向睥睨,肆意屠杀我的士兵,但我,不想与你一样,视人命如草芥。”
“我们两个人能够解决的事情,没必要拉着别人去送死。”
此时微风乍起,丁璇的发随着微风起舞,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招进来,光线变得斑驳细碎。
马超忽而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有着万丈霞光,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他身边,将他身上带有的黑暗,照得无处遁形。
马超想起那年的他抱着母亲的头颅大哭不已,声嘶力竭地质问着父亲:“你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单独解决?为什么一定要扯上我娘?我娘做错了什么?”
父亲蹲下来,抚着他的发,哑声道:“超儿,这是乱世,没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有生而为人便是原罪。你娘最大的错,便是生在乱世,又嫁给了我。”
“乱世什么时候会结束?”
“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会更久。”
那年小小的他在母亲的坟前发誓:“娘,我一定会终结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再也不会让你这种无辜的女子,死在战乱之中。”
马超闭了闭眼,耳畔是丁璇极轻极轻的声音:“孟起,这个乱世,太久太久了。”
三月的桃花已过,只剩下枝繁叶茂在努力生长,马超睁开眼,看着丁璇,半晌后,他道:“我在西凉等你。”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酒筵歌席,莫辞频,不如怜取,眼前人。
多年后,四夷宾服,海晏河清,少年的天子泰山封禅,英武的将军,儒雅的文臣,云层中的第一缕霞光落下,转眼之间又过了多少个春秋。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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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玉
三月暖阳,桃花铺满地。
霍小玉踏在桃花地上,流仙裙被桃花染成浅浅的红。
院内的李益还似旧时温润儒雅的模样,霍小玉却有些认不清他了。
她记忆里的李益,是不大穿这些绫罗绸缎的,他喜欢一身青衫,临江而立。
月色在江河而洗,涟长也缱绻。
她自知出身娼家,不可能嫁给李益,便对李益道:“妾年始十八,君才二十有二,迨君壮士之秋,犹有八岁。一生欢爱,愿毕此期。”
之后李益另娶高门,她削发为尼,两不相干。
李益说好,在她院子里,他们同吃同住,犹如夫妻。
她倾家荡产,只求八年相守。
可李益回报她的,是一走杳无音信,是苦求无门,李益不愿相见。
如今,李益终于来了,是被人押着来的。
霍小玉凄然一笑,用尽所有力气,将手里的锦帕狠狠掷在李益脸上,道:“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
“李君李君,今当永诀!”
“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