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心,最是舒服不过了。
这个时代虽然有宵禁,但主要是不许行人在主干道玩闹,坊里的玩闹倒是不怎么禁止。
崇仁坊里灯火通明,李益在自己房间对月喝着酒。
一杯一杯复一杯,李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端着杯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清冷月色,自嘲一笑,道:“玉娘我对你不住。”
这个时代叫女子多以名字后面加个娘称呼,或者是排行加个娘。
她叫霍小玉,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李益便把她唤做玉娘。
玉娘就玉娘,总比大娘好听。
怀着这种心理,霍小玉在李益身后显出形。
李益仍敬着月色,啰里啰嗦说着对不住她的话,霍小玉听得烦了,便道:“十郎。”
李益身体一震,手里握着的酒杯里的酒水洒在地上。
湿湿的一片,映着月光。
霍小玉继续道:“十郎,你不是说,你此生只娶我一人,叫我不要担心,只在家里等你便是。可我等你等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直不来?”
“我等你等的好苦。”
李益打了一个哆嗦,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滚在霍小玉的脚边。
夜风穿过窗台,轻抚着霍小玉的长发与裙摆,李益僵硬转身,
月光倾泻而下,霍小玉白如玉的脸又白了一分,秀美的眉微微蹙着,隐隐有着几分哀怨。
李益只瞧了一眼,身体便瘫软在地,手指指着霍小玉,语无伦次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霍小玉强压住想要狂笑的心。
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吃干抹净还把人害死了,轻飘飘地对月饮酒,愧疚不能自己,再做几句诗便一笔勾销了?
她霍小玉的性命没有这般轻贱。
李益当前,霍小玉笑得温婉,捂了捂胸口,西子捧心状地上前一步,温柔出声:“不见十郎,我心不安。”
李益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十郎是她对李益的称呼。
她的靠近让李益更加崩溃,原本温润儒雅的书生气质再也维持不住,身体贴着地,不断地往后缩着,哆哆嗦嗦说着话:“你、你不要过来。”
不要过去?
这怎么能够呢?
霍小玉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李益避无可避,身体抵着墙,身体不住发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