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慕王氏在下人的陪同下远远地过来了, 经历了家族败落、疾病困扰的慕王氏,再也不复从前那种骄傲的模样, 眉眼的棱角都磨平了几分, 人也苍老了好多。
萧阮迎了上去,慕王氏慌忙见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 萧阮请慕王氏坐下,下人奉了茶。
慕王氏带了些礼物过来,诚心致谢“王妃,我从前言行无状, 对令慈多有得罪, 你却能不计前嫌, 特意命段大夫千里迢迢过来替我看病,我心里万分感激, 只恨京城和西南路途太远,无法亲去道谢, 今日总算有了机会了。”
“夫人客气了。”萧阮连忙谦辞,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慕师兄对我助益良多, 你是他的母亲, 也是我的长辈, 我自然是不能看着你受病痛的折磨。”
眼前的萧阮笑语晏晏、神色温柔,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气若幽兰、文雅从容的气质,和慕呈青何其得相像。
无尽的后悔从慕王氏心头泛起。
当初她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听从了梅贵妃的话,拒绝让慕呈青去提亲呢?这样一个好姑娘,却因为她的偏见和固执,和慕呈青擦肩而过,成了别人的王妃。
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她定要去买上个十几二十瓶,统统灌倒肚子里去。
见她的神色恍惚,没有应答,萧阮不得不再次开口“慕夫人,这阵子身体好些了吗?这消渴症平日里不能大意,要定时服药、控制饮食,我祖母也是如此,若是日后还有什么不适,尽管到我府里来说一声,我让段大夫再过去瞧瞧。”
“多谢王妃了,”慕王氏回过神来,“我这身子骨也就这样了,侥幸能再苟活几年就好。只是我唯一遗憾的便是呈青了……他……他被我们家拖累了……我算是把他害惨了……”
慕王氏掩着脸,忍不住便哽咽了起来。
萧阮的心猛地狂跳了几下,一时之间手足冰凉。
慕王氏居然也和周卫哲一样说出这样的话来,慕呈青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可萧钊和萧亦珩并没有提起啊!
以慕呈青的性格,若是有了难处必定不会向她开口求援,而她则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忽略了慕呈青的消息,难道在这个空挡里,慕呈青出了意外?要是这样的话,她必定是要痛悔终生了!
“慕师兄他……他到底怎么了?”萧阮的脸色泛白,颤声问。
慕王氏抹了抹眼泪“王妃,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搅你,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从萧阮走后,慕呈青埋首公务,早出晚归,仕途上晋升很快,不到一年便已经在吏部站稳了脚跟,并频频被启元帝委派重任,去地方审查官员。
去年年初,慕呈青以初过弱冠之龄和几名老臣一起主持春闱,在朝臣和学子们的心中声望日隆。
今年年初,吏部的赵尚书告老,慕呈青升任吏部尚书,成为青年文臣中的翘楚,更成了大乾朝堂的中流砥柱。
然而,和这步步高升的仕途相比,他的感情生活却犹如枯井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一开始,慕王氏也不敢和他提成亲娶妻之事,只想着等萧阮另嫁的伤心事过去之后再徐徐图之。过了一年之后,上门探口风的媒婆络绎不绝,慕王氏琢磨着差不多了,便开始替慕呈青相看亲事。
哪知道,所有替他相看的女子都被他婉拒了,只说是要心无旁骛地潜心公务,并不想再牵涉什么儿女私情。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