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蔺北行走了进来,眉头深锁,“你只是想要用自己的孤苦去惩罚曾经做出错误抉择的自己,是不是?”
慕呈青的脸色泛白,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蔺王爷,你何必用这样胜利者的姿态来揣测我的想法?”
蔺北行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朝着他深鞠了一躬。
慕呈青正要牟足精神和蔺北行舌辩一番,就好比曾经在一霄书院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一样,就算现在蔺北行成了靖安王,又掌领天下兵马、权势滔天,他也并不怵他,反倒有一种即将酣畅淋漓地痛出一场恶气的快感。
这一鞠躬,把他憋足了的劲打散了一半,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呈青,今日我并不是什么胜利者的姿态,”蔺北行诚恳地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道歉?”慕呈青张口结舌,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论是年少时的嚣张跋扈,还是平定西南时的修罗狠戾,蔺北行都和这样做小伏低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一早就知道了你心系阮妹妹,就算远在秦中为官,心里也没有一天放下过她,我更知道,你呕心沥血、出生入死,只是为了尽快能回到京师,用配得上她的身份再次求娶,”蔺北行坦然看着他,“可是,我却横刀夺爱,利用你们都不在的时机,以从前的恩情相挟,将阮妹妹娶走了。呈青,我明白失去挚爱的痛苦,我行事的确不够光明磊落,是我欠你一句道歉。”
慕呈青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原来你也知道!”
“是,我知道,可我不后悔,”蔺北行哂然一笑,“呈青,再来一次,就算于德行有亏、有损于公平,我也还会这么做,尽早娶了阮妹妹才是正理。”
“你……”慕呈青气得说不出话来,有心想骂上一句“无耻”,可是看看旁边的萧阮,这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他早就明白了,他会输给蔺北行,少的就是这么几分不要脸的劲,顾忌太多,最终自己束缚了自己,错失了心上人。
一碗酒出现在他面前,蔺北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开了一壶酒,咕嘟嘟地倒上了一碗,“来,这碗酒是我的赔罪,揍上我两拳,让你消消气,你怎么埋汰我都行,可是,别让阮妹妹伤心了。”
“怕你不成!”慕呈青忿然端过碗来,大口大口地都灌进了肚子里。
“慕师兄,”萧阮惊呼了起来,“你别喝这么多,你要醉了!”
一股热意从喉咙一直烧到了心口,慕呈青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猛然间豪气千干“师妹,别担心,我能喝,今日靖安王向我赔罪,我说什么都要奉陪到底。”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谅解和友谊,来得往往就是那么突如其来。
蔺北行和慕呈青你一碗我一碗,互不认输,等一坛酒下去,两个人的眼睛都有点直了,说话的舌头都打起卷来。
“呈青……你可得好好……的!”蔺北行拍着他的肩膀诉苦,“你要是有个……有个不对劲……阮妹妹她……她都不想理我了……”
“活……活该!”慕呈青挖苦道,“想不到……堂堂靖安王……是个老……老婆奴……”
蔺北行“嘿嘿”一笑,笑得有些荡漾“羡……羡慕吗……其中滋味妙……妙不可言……你找一个就……就知道了……”
慕呈青捶了他一拳“等……等着……急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和……和美美……我怎么就不能找……找到呢……”
萧阮在一旁陪着,用手支着下巴听着他们的醉语。
她很快活。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