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是头裹着士子巾的青衫书生,另一个,是个涂脂抹粉的老妇人。
“秀才公行行好,我老婆子不长眼,怨我就是,您啊是读书人,莫要跟我老婆子一般计较,我这撞了您,给您赔不是了。”
穿着大红比甲的老婆子堆着一脸的笑,给那书生弓腰。
旁里吃着饭的客人看热闹,还不断哈哈笑着指点那书生。
“康秀才,人家是咱们县里头有名的媒人,撞了你一下,估计是要给你撞来一桩喜事了!”
“可不是!”抬着腿抖来抖去的短衫汉子露着一嘴的黄牙,“书生,你可不能跟人家计较,免得你想娶媳妇,人家还不给你相看呢!”
粗俗的有,文雅的也有。大都是一同来的读书人。
“定风兄,不过一婆子,算了。”
几个书生也劝着。
他们都是刚刚从州府考完了试回来的,这前脚回了县,后脚关系好的康邪就说,大家考试一趟辛苦,翻了年大家都还要再去京城,趁着这会子松懈松懈,他自掏了腰包,要请了他们来这安记酒楼舒快。
槐花县里若说是有了名的酒楼,安记酒楼是当之无愧的首选。康邪没说去哪儿,只说他出钱,那几个士子与他关系都亲近,知晓他兜中不差钱,一起儿起了哄,一群人泱泱儿聚来了着安记酒楼。
可谁知,士子们还未上楼,在那拐角处,一个脚步急匆匆的婆子走来,康邪似乎在看墙壁上的壁画,未曾注意了去,上前一步,直叫那婆子撞的肩膀碰上了壁柱。
年轻小姑娘小妇人,手里可没把子力,攥着小手,连一壶水拎着都颤巍巍的,可上了年纪的尤其是做过活的老妇人们,就像是各个吃了大力丸,一巴掌过去能把实木的柜子掀个翻,更别提一肩膀撞到一个文弱书生了。
几个士子脑中飞快划过一个隐约的念头,这定风兄不是脱了衣有一身结实的肌肉么,比起他们的文弱,定风兄像是文武双手抓,身子骨可不比他们孱弱,怎么也叫这老婆子给撞的站不脚?
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其中关联,只晓得这素来好说话的定风兄似乎是恼了,板着脸眼神里都透露着不快,那眼神,直叫冯婆子心里头都起了慌。
都说这些读书人惹不得惹不得,刚刚去州府考了试回来的,指不定这里头的秀才公就要出几个进京面见天子的,他们穷乡僻壤泥腿子的粗鄙人,可是见了这些读书人身子自然矮三分。
偏就这么不巧,让她给把秀才公撞了。
冯婆子也是十里八方有面子的人,她惴惴笑着只盼着这秀才公还指望她给说亲,放过了才是。
“既是个媒人,急匆匆在这酒楼里横冲直撞作甚?!”
康邪揉了揉他撞在了壁柱的肩膀,巧了,是他右臂。
这一动作让那婆子心里头可慌了。
哎呦,该不是真让秀才公伤了胳膊手了吧,那读书人的右手,可是他们的命!
若是不讨好,怕是要她吃苦头了!
冯婆子赶紧着赔笑弓腰。
“秀才公,婆子我就是个说媒的,遇上了喜事,这不自己替主家高兴,一高兴就抖擞了,给您撞着了。您还请大人大量,就当是沾沾喜气,回头秀才公也马上天降天大喜事!”
“酒楼子里吃饭,你倒是吃出喜事了,”康邪的眼神透露着一股子邪气,“冯婆子,你难不成要给着酒楼里的菜肴说亲?”
“哎呦我的秀才公,您这是埋汰人哦!”冯婆子也不敢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