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从开始的嗷嗷直叫到后面控制不住的大笑。
“二哥、哈哈哈哈,你放开我”
“不要不要再捏了。”
外面的苗翠花听着动静笑了笑,两兄弟真是关系越来越好了。做父母的自然乐见其成。
两人在被窝里闹了一通起来洗脸,吃过早饭照例程宴送栓子去学堂。路上的时候栓子又先生附体,一本正经的检查程宴的功课,程宴少不得又将三字经从头背了一遍,直到昨天学过的地方才停下。
栓子惊叹,“二哥实在太厉害了。”
向学也点头,“是呢,狗子哥真厉害,比我厉害多了,我学了半年也就学了这些。”
程宴幽幽的看他一眼,要不是你有个好爷爷你这么蠢的孩子还能继续念书?
三人到了学堂,其他人已经来了不少,经过昨天的事,许多学生知道程宴会蹭学一个时辰,小的好奇,大的鄙夷,左不过嘲笑程家穷付不起两个学生的束脩罢了。还不如小的,心思单纯,除了好奇并无异色。
人都有驱利性,大的那些人不待见他,他也不往他们跟前凑,跟那十多个小的倒是合得来。
过了一会儿张秀才来了,程宴规规矩矩行了礼在门口站定,张秀才瞥了他一眼,道,“去北边儿屋里搬个凳子坐着。”
“多谢先生。”程宴一溜小跑进屋搬了凳子回来坐在门口,屋里张秀才已经开始检查学生的功课了。
有人完不成功课就要打板子,算到最后竟然只有栓子没有挨打。当然栓子刚开始学,并没有学习写字,只背书就简单一些。
等检查完功课张秀才照例讲解三字经,程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仔细的听着,时不时拿手在空中虚划几下加深记忆。
等张秀才去高级班讲课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程宴不想浪费时间,即便听不懂也仔细的听着,力图将张秀才讲过的都记下来。
令他惊讶的是,他当真能够记住,张秀才但凡讲一遍,他即便不怎么理解也能背下来,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张秀才讲课之余注意到程宴,看他表情时而困惑时而惊喜,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讲了一会儿张秀才出来问他,“能听懂?”
程宴老老实实摇头,“听不懂,但是能记下来。”
“哦?”张秀才挑眉,“孟懿子问孝。”
程宴一凛,知道这是考他了,当即一思索,“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张秀才惊讶的看他一眼,这段他并没有讲过,只是这是他检查高级班学生功课的时候那学生背的,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这孩子居然都背了下来。他点点头又问了两个,程宴也都背下来了。
“理解其中的意思和典故吗?”张秀才问。
程宴毕竟受过后世教育,对其中意思也能理解一些,但此时他却只能老实的摇头,“不理解。”
张秀才点点头,心里其实对程宴的表现非常震惊了,许多人耗到白发日夜苦读都考不了童生,而有些人天生就心智过人,读书特别简单。而眼前的小少年却正是后者,只是家族条件太差,没有机会罢了。
他心里虽然惋惜,可也并不觉得该做什么,这世上有天分读书的人多了去了,他只是个教书先生,根本没有余力帮助,能让他每日蹭学一时辰,已经是慷慨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