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洲衍睨了她一眼,淡漠道“两个都是我同学,来了很奇怪吗?”笔挺的身躯坐在轮椅上,客套地点过头,径自往酒店里面去。
他现在确是很正人君子了,对她绅士而自持。
记得好像他跟吴泽礼之间确实挺含蓄的,许鹿鸣想想也是,就没再交流。她住在七楼,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应该又是豪华总统套房那类的。头一天晚上倒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早上,许鹿鸣吃过早饭就去陪司马达夫妇聊天。
季萧萧给他们安排的一楼海景房,视野即是碧蓝色的大海,带一个宽敞明净的游泳池。曹可妍和司马益正在池子里划水游泳。
老司马达夫妇踏实谨守了一辈子,平素夫妻俩虽然也有点小讲究,比如一个月看一次电影吃一次自助西餐之类的,但到底还是省。脾气也好,难得出来观光放松,基本上孩子们怎么安排就怎么听由。
季萧萧裹着披肩坐在太阳伞下,一旁吴泽礼给她剥着水果,吴泽礼依旧是那副高大端正的样子,对季萧萧真的是无微不至。
季萧萧睨了眼许鹿鸣,转而对吴泽礼说话“钟洲衍好像也到了,今早上散步时见到他。”
吴泽礼应道“是,昨晚给我电话了。”吴泽礼也看了看许鹿鸣,但没有季萧萧眼里的七滋五味,反而显得挺认真的。
季萧萧现在一家跨国公司任hr管理,像一只骄傲的美丽的孔雀,吴泽礼在做物理基础应用研究。季萧萧每每开口说话的样子,总像下一秒就要针对许鹿鸣似的。
其实许鹿鸣毕业后可以选择做别的更“高级”点的工作,也省得时不时面对季萧萧“恨铁不成钢”的奚落。但许鹿鸣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喜欢做销售行业啊。喜欢和人打交道,这好像是她天生的擅长,而她绝佳的气质和人缘,也总是让她做起工作来比别人更加事半功倍。
司马益从水里上来,坐在边上插话“我也看到了,钟总裁变得更男人味,还是那样帅。就可惜坐轮椅了。他还认识我,对我笑了一下。”
提起钟洲衍,气氛总是莫名诡异似的。许鹿鸣面无表情地吃着一杯可可味冰激凌,小木勺子一点点地挖着。
老司马达乐哈哈地问“钟洲衍……是谁啊?这名字听起来略有点耳熟!”
有时一味地沉默意味着内心的逃避。
许鹿鸣于是主动回答说“是有一年我打暑期工,工作的那个面包店老板的儿子。还去我们家里做个客。”
这当然是撒谎了。后来还因此引起司马达和曹冬梅吵架,然后钟洲衍被许鹿鸣砸了两根香蕉,给气走了。哎,并不愿提起的过往。
“哦,哦,我记起来了。”老司马达记性还是很好的,立刻接过话道“就是那个很好看的男生对吧,有个双胞胎弟弟。爸爸记得他好像挺喜欢你来着。有一年开学后,有一天我看见他站在我们小区楼下,原本白白的皮肤晒得跟麦芽色,我问他‘你在等谁啊?’他说‘许鹿鸣在不在?’我说不在,他就说声‘叔叔再见’走掉了。后来就没再来过。怎么坐轮椅了呢?这可怜的孩子,改天再叫他来家里玩啊。”
老人家从前瞒着,现在开始关注起许鹿鸣的异性,交友情况了。
他来小区主动找过自己吗?许鹿鸣竟然不知还有这一茬。根据司马达的回忆,那应该就是她高二上学期开学之后了。
那段时间钟洲衍去美国参加特种野战训练营,去之前他们吵翻过,回来后,她第一次见他是在酒吧里,他傲慢得不可一世,对她说“你最好从这里死出去。”……那也就是说,他在酒吧见到她跟人跳舞吵架之前,就已经去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