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靖紧抿着唇,缓缓握拳又缓缓松开,如是几次,他最终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昨晚打得那么菜,还好意思来找我吃饭?”他骂道,“跑成这样是赶着投畜生道呢?”
一群男生乖乖垂头聆训。
景萌回来了,抖着手递过几张餐巾纸,却被他啪的挥开。
“一群垃圾,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脚踹翻椅子,阴沉着脸进了储藏室。
景萌眉头一跳,心道,果然很不好惹。她抿了抿嘴,蹲下身扶起椅子,再把纸捡起来,一点一点擦着地上的米粒。
男生们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对着储藏室里大喊一声:“时哥对不起!”然后迅速开溜。
景萌擦完了米粒,进了储藏室,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看到时靖正弯着腰站在水池前,对着水龙头猛冲头。
冲完了,他扶着水池两侧,低头深呼吸。
他眉头紧锁,闭着眼,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发尖落下来,顺着脸颊滚到下颌。储藏室里光线昏暗,他站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之中,显得锋利又冷峻。
景萌的视线从他背部还黏着米粒的四个皱巴巴大字“看什么看!”上面移开,鼓起勇气道:“对不起,那个饭盒是……”
“闭嘴。”他睁开眼,冷冷开口。
景萌指了指他的衣服,小声道:“可是你身上脏了……还有你的头发,要擦干,不然容易感冒……”
“我再说一遍。”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你、闭、嘴。”
这小女生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个经不起吓的乖乖女。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女生,动手吧有欺凌弱小之嫌,动口吧对方又只会默默含泪,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他方才忍住了揍那个男生的冲动,就是因为不想她去找老师告状,又惹出一堆麻烦事来。尽管他并不介意被教育,但麻烦还是能省则省。
啧,明明天降横祸被扣了一脑袋白粥的是他啊。
他越想越恼火,抬手朝门口一指:“滚!”
相距不过三十厘米,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唇线绷紧成一条,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暴躁美少年。
景萌非常识时务地低下头,飞快地拎走了墙角的拖把。
她把时靖座位附近的水渍都拖干后,拎着拖把回储藏室,差点又和他迎面撞上。
时靖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你白内障吗!”
景萌又迭声道歉。时靖没理会,甩了甩手回到座位,从书包里摸出一部手机。
景萌看见他衣服上的米粒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能默默钻进了储藏室。外面依稀传来时靖的声音:“衣服脏了……嗯,送一件……哦,再带份午饭。”
景萌洗了手,又开始清洗自己的饭盒。
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本想着要和这个危险分子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第一天就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而且道歉还没用。她其实很想问问怎么才能弥补,奈何他浑身冒黑气,她觉得要是再去跟他讲一句话,他搞不好真的要打人了。
望着手里空荡荡的饭盒,景萌无奈摇头。
她一向节俭,尽量自己带饭,减少去食堂的次数,饭卡里钱很少。尽管昨天哥哥们留下了一沓现金给她,但数额巨大她生怕丢了,又是穷怕了的人,就都锁起来放柜子里了,身上一张可充值的钞票都没有。
她慢吞吞地关了水龙头,走出储藏室。
路过时靖的时候她迟疑了几秒,但见对方满脸写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