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阿尔克巴雷诺,你是在以什么立场对我这么说呢?”
六道骸异眸中倒映的光火忽明忽灭,他反唇相讥道,“身为他最信任的人——在那个时候你又做了什么呢?”
“还有你,狱寺隼人——”
六道骸话锋一转,指向了旁边站着的狱寺,唇角的弧度冰冷而讥诮,“那个时候你推开他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狱寺隼人脸色骤然发白,碧眸猛烈地晃动着。
“哦,让我想一下,”六道骸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就那样叹息着、撕开了最刻骨铭心的伤疤,“好像你是推开了他,对他说恶心吧?在他想要保护你的时候,你对他这么说了——”
六道骸冷笑着,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如锋利的针般扎入人的血肉。
“你的忠诚还真是不堪一击啊——脆弱到让我都想发笑了。”
“那你呢……”狱寺隼人的身形不住摇晃着,银发一片黯淡,惨白的脸色没有半点神采。但这种时候,他却偏偏从唇间挤出了嘶哑而干涩的笑声。
“你到底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呢?”狱寺隼人的眸底幽深异常,其间尽是深入骨髓的恨意,他咬牙切齿地逼问着六道骸,“曾经说过十代目很脏的人是你吧?”
六道骸的睫毛颤了颤,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呵。”
狱寺隼人嗤笑一声,冷漠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他的嗓音尖锐得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然后鲜血淋漓。
“在场的人谁不是呢?”
阴影弥漫着。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声音。没有光。就连情绪都被吞噬了。一切都空空如也。
“我们——每个人都伤害过十代目,不是吗?”
狱寺隼人顿了顿,喉间似卡着某种沉重而晦涩的东西。他笑着,声音沙哑破碎得就像濒死的野兽。
“我们都没有得到原谅的资格。”
疯子。
所有人都是疯子。
彼此撕扯着对方最疼痛的伤口,鲜血直流。相互揭着伤疤,扯破那漆黑流脓的血痂,露出下面最新鲜的血肉。
就像红着眼撕咬的野兽们——不死不休——如对着自己最憎恶的敌人——
但明明,之前曾经都是最亲密信赖的伙伴们。
一切都变了。
“够了!”
蓝波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他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痛苦又无力地开口:“别说了行不行……”
“你们都别说了……”
他的话语停住了,那双翡翠般的眸底是满满的绝望与悲痛。蓝波艰涩地扯开唇,一字一句都像是浸在最苦的酒液里,泡出的仅余满满的绝望。
“你们说的再多……”蓝波闭上眼,惨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轻得像一场梦,“他也回不来了啊。”
说的再多——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多么惨痛、多么残酷的现实啊。
可是噩梦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天。这就是现实。
蓝波恍惚地想着。他宁愿被那个人打、那个人骂、就算被狠狠叱责推开也没关系——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但这些都是无意义的想法。因为那个人不可能回来了——这就是现实。
比梦魇更像梦魇的——绝望现实。
宛如咒语被解开一般,在蓝波的话说完之后,全场的争斗戛然而止。
里包恩转过身,沉默地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