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黛玉虽依是身形袅娜,蹙烟眉,含情目,但却没了那两魇之愁,娇袭之病,静坐那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清柳拂风,看得贾母连呼宝玉出来相见。
宝玉正恹恹地坐在后花园里钓鱼,鱼竿上也没有钩子,两眼无神地盯着湖面,想着昨晚在大船上时黛玉对自己的又一番编排,一点以真身相见的意愿也没有了。
听到小厮们的呼叫,他朝粗大的柳树上靠了靠,把鱼竿扔了,蜷起双腿,把自己缩在一丛杜鹃花丛旁。
但新来的茗烟却挺贼,吮着鼻子便跑过来,大喊道:“二爷,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快,老太太让你去见娇客呢。”
“哪来的香味,二爷我又没用香粉,你属狗的吗?藏这么严实都让你找到了?”宝玉很不爽,与其去受小美人的白眼,还不如躺在这里晒晒懒太阳。
但第二拔来找的人又到了,琏二哥哥刚娶的嫂子凤姐竟然亲自来了,这让宝玉有点不好意思,忙拱着手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荣禧堂。
探花朗还是一幅清雅的样子,看到自己时和气地笑笑,朝贾政赞道:“内侄好人物。”
宝玉对这位经常在月下捧书朗诵的姑夫很有好感,听到他的夸奖,便笑着走过去,非常周正地行礼 。
“哎呀我的宝贝侄儿,长得真真是一表人才,瞧这粉面朱唇的,竟比那女孩还要漂亮呢。”旁边的贾敏却一把搂过宝玉,跟她母亲一个姿势地把他摁在心口叫着。
宝玉呼吸滞了滞,姑母这对月焚了八年的香,搞得身上也有股子佛香味,这总让宝玉想起做为兔子时见到的那些不好的幻境,便借行礼之机,不动声色地从她怀里退出来。
“还不快见过你妹妹。”贾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身边坐着林黛玉。
“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宝玉看着黛玉,脑子一片空白,便把实话说了出来。
黛玉想起在小兔子的梦中他出家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乐:“这就是那位带玉的表哥啊,果真不俗呢。”
宝玉自然知道她在暗讽什么,不由恼了,扯下脖子上的玉便摔了出去,流着眼泪道:“什么破玉,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如今来了位神仙似的的妹妹也没有,我还要它做甚。”
“这小祖宗哎,你发哪门子疯,你妹妹原是有玉的,因身子弱怕禁不起,你姑母才不让她带的,好宝贝,快带上。”贾母说着,还朝自己女儿使着眼色,让她打个配合。
“是呢,你妹妹从来不喜欢玉的,瞧她身上,就手腕上带了一串木珠子,好侄儿,快带上,别让祖母着急啊。”贾敏瞬间领会,还拉起黛玉,举着她的手腕给宝玉看。
宝玉看到那串自己送的木珠,虽然是做为小兔子时送的,但黛玉毕竟也是有心,家里那么多首饰不带,单带着它,说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便破涕为笑,拱手向黛玉施礼告罪。
黛玉在心里翻了几个大白眼,这么大的人了,说发疯就发疯,怪不得家道一落便出家了,还真是个一拍脑门就做决定的轻浮人。
家宴上,林如海大受欢迎,贾政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妹夫向来亲厚,贾赦侧对这个妹夫看人的道行另眼相看,想自己浸淫京城王公权贵圈这么多年,眼光竟然不如这个只呆在地方上的文弱公子毒辣,在皇上潜龙那么深的情况下,还能开了天眼并刻意交好。这种置奇货而居的手段,可是他们这些世家老爷们最引以为傲的本事。
当初若不是自己的祖父父亲在年轻时便跟随着太上皇闯天下,现在哪来的荣宁国府?贾赦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