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说了不让你自个儿出来住,全给我当成耳旁风。脸上都没几两肉。”说着伸出手扯她的脸。
“嘶——疼疼疼!”郭云九拍掉郭德纲的手,瞪了他一眼。
“您和我妈又不常回家,我那么晚了回来又不想做饭,外卖一点味儿都没有。您要是能天天给我做饭,鬼才搬出来住。”
郭德纲没说话,翻了一页书。
“我以前一直觉得,要是有钱就好了。有钱您就能换件衬衫,有钱就能给我买根鸡腿,有钱就不用顿顿吃挂面糊糊,有钱咱家就能换个大点儿的房子……”郭云九越说声音越低:“……可到了后来,大房子里我睡不着,外面卖的吃不下,我现在就想回大兴那个出租屋,还想吃一碗面糊糊……”
郭德纲静静地听着,手里的书久久没有翻过一页。他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小,呼吸逐渐绵长。
他去拿了一床毯子给她盖上。
“睡吧丫头,”他摸摸郭云九的脑袋,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不止财帛动人心啊。”
丫头,做个好梦。
郭云九很久没有这样的深度睡眠了。一切都太令她放松了,充实的胃和父亲的气息,十分轻易地让她绷紧了许久的神经松弛下来。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被郭德纲捡回家的时候。
小小的她从床上醒过来,打着地铺的男人发出鼾声,阳光松松软软地落下来。
小姑娘眼里有了点光,真好,她想。
我又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