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报。”
虽是这样说,但郭云九心里还是有疙瘩。
第二天上台她的心里也是忐忐忑忑,七上八下。
主持人报完幕,郭云九上台鞠躬。
“上得台来呢,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郭云九。”
“好!”
几声叫好把郭云九吓了一大跳。她扭头一看,那老几位坐在老地方,用力地拍着巴掌。
郭云九咧开嘴笑了。
“这真是加座儿?”
“我骗您干啥。”
“快看快看,是郭云九!”不远处一堆姑娘兴奋得不行。
“哟,小九儿,你现在挺红啊。”大爷跟她开着玩笑。
“我红啥呀,我那点儿水平您还不知道吗,您可别笑话我了。”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找堂会》,表演者郭云九,樊霄堂。”
“——诶,九儿姐这是临时换活儿了?”
“对啊,节目单上是《学小曲》。你管呢,听啥不是听。”
大爷在旁边听着,吁了口气。
散场之后,郭云九没看到大爷的人,以为已经回去了,心里头多多少少有点儿失落。
她给观众签完名,从后门出来去开车。一推门就看到大爷在们边儿等着她。
“我还以为您家去了。”
“哪能啊,”大爷从兜里掏啊掏:“我看那些小姑娘都送你礼物,我啥也没准备,喏。”
递过来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我也没啥好东西,这是那些年还能买得上票的时候老几个录的,这些新鲜玩意儿咱也不会弄,昨晚让那帮小孩帮我弄到了这个u盘里。我瞧了瞧,还有你第一次上台说的一段儿单口。”
郭云九伸手接过小小的u盘,摩挲着。
“我们这几个老头儿剩得不多啦,年前儿老黄走了,还能动弹的也就我一个了。”
“我今儿挺高兴,还能看上一场。姆们小九儿长大了,活儿也好,有能耐!那老些人捧着,我们老几位也该退居二线了。”
“我还记得当年你爸在台上说,让我们各位多捧,时至今日,也算不负重托。”
“走了,甭送了。”
他步履蹒跚地渐行渐远。
郭云九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当年的郭云九,天精地华骑过马,唱得了青衣打得了快板,台上撅搭档,台下怼记者。
张扬得刺目的郭云九,很多年前就不见了。
因为那些能为着她一个错误追到后台来,指着她鼻子痛心疾首的人,几乎都不在了。
当那些能管住她的人都几乎不在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发狠地自律。
所以今天她真正送走的,是那个被所有人保护的少年岁月。
那些岁月都封存在这个小小的u盘里,而站在这里的,是已经能够保护所有人的郭云九。
“诶,九儿姐,你在这儿看啥呢?”樊霄堂从后门出来,看她在门口站着,便顺着她的目光向远处望去。
“姐,那是谁呀?”
郭云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从未深交,甚至不晓名姓。
彼此相识只是因为,一个是观众,一个是演员。
他们是谁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就坐在那里,真诚鼓掌,用心倾听。
他们啊,聚是一把火,散是满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