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跟着张松溪、莫声谷走进大殿,几人俱是面色铁青。
宋远桥问道,“芷若,你确实听清了那孩子是在喊‘妈’么?”
周芷若小声说道,“那姐姐哭得很是伤心,小孩子一直在帮她擦泪,我听的清楚口中确实是在喊‘妈’。”
俞岱岩的表情比平时更要严肃百倍,他问道,“那姑娘又说什么,芷若你好好想想再说一遍。”
周芷若装作惊惶不安又强自镇定的样子道,“那姐姐说得是‘师傅,是晓芙对不住您啦。’我记得她手里还握着一柄银色长剑……”峨嵋的佩剑大体是一样配制,不是银白便是青黑,哪有什么别的花样,周芷若系出峨嵋对这点难道还不清楚么,她此时说出来又是为了取信众人罢了,难道他们还真能去确认纪晓芙到底拿了一把什么样的长剑吗?
她稳了稳心神接着道,“我、我适才听到师兄们说六叔的妻子也是叫这个名字,一时想起这事,所以、所以才……”众人看她说到这里好像意识到自己是说了很了不得的话,双眼慢慢涌上泪来,无措地望向几人。
莫声谷放在桌上的手已攥的青白,“二哥,你还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不是峨嵋派的纪晓芙还是谁!你听那孩子唤她什么!怪道几次推三阻四,她、她分明是背着六哥……可恨!”莫声谷恼极气极,此时连声“纪姑娘”都不叫了,直呼其名,但他涵养极好,终不过骂一句“可恨”,未曾出半句恶言。
宋远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六弟的婚事,还牵扯到纪姑娘的清白和峨嵋的声誉,咱们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的。”宋远桥和俞莲舟的意思一样,宁可翻来覆去地问一问,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地下了结论。
周芷若自然是没见过纪晓芙的,什么西北垂泪都是她编出来的谎话,但纪晓芙未婚而孕、远走峨嵋却不是她编出来,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真相。她只咬定了那女子自称晓芙和那孩子喊她“妈”这两点,其他诸如什么月前,是一月前还是两月前,样貌到底是瓜子脸、柳叶眉还是鹅蛋脸、远山眉俱都推脱说记不清了。无论其他人怎么问,芷若编的话滴水不漏,只有越来越接近纪晓芙的份,却没有半点破绽。周芷若也不怕到时候他们当面对质,难道那时还会问纪晓芙她有没有坐过汉水的一条渔船么。
宋远桥、俞莲舟沉默不语,莫声谷义愤填膺,连往日足智多谋的张松溪都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决才好。如果那人真的是纪晓芙,那就说得通为何这婚事一拖再拖,只是若真的是纪晓芙,又叫六弟六哥如何自处?
莫声谷看到周芷若低着头,好像一副自己做错了事的模样,轻轻把人拉到身前,放缓声音道,“好芷若,别怕,咱们不是生你的气。”
周芷若小小地“嗯”了一声。又听张松溪问道,“芷若,你还记得那姑娘是要坐船往哪儿去吗?”
周芷若曾听张无忌讲起过灭绝师太杀徒一节,料想纪晓芙隐居地离“蝶谷”不会太远,怕也是在皖境。只是这些事却不是她现在能知道的,她先前已经推脱说记不清了,又怎么能肯定纪晓芙是往皖地去了呢,何况汉水衔接的长江四通八达、水系众多,她要是能说的清楚明白反而令人生疑。于是周芷若嗫嗫道,“乘船的客人们要么是过江,要么是往汉口去,我也不太记得了。”
俞莲舟问道,“四弟,你是想?”
张松溪点头道,“没见到人以前这事是怎么也无法确定的,与其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亲自去探查一番。”
宋远桥正要说好,忽听得外面“当啷”一声。几人奔出去看,就见殷梨亭长剑坠地。他悄无声息地不知道在殿外站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众人被周芷若说的事情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