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垂下眼帘,遮住一丝难辨的怅然。
“非常抱歉,是我失言。”
道歉的语气太认真太郑重,蝴蝶君一时间倒有些不自在;摆了摆手,故意语气大方道:“罢了罢了,就当你是生病太郁闷,我不跟你计较!”
公孙月莫名叹了口气,对蝴蝶君道:“继续把愁落暗尘的事情讲清楚吧。”
“简单,倾君怜不仅是舞姬,也被金八珍视为义女,所以那天晚上她说‘处理家事’,分明是认定暗杀宫紫玄的人是愁落暗尘。居然都不告诉你,万一真的碰到,啧……”
“你让我当心愁落暗尘。”
“是也不是。我没那么确定来暗杀的一定是愁落暗尘,我跟他算是同行间的闻名,谈不上熟,他是幽燕征夫贾命公那边的人……”
蝴蝶君说到这又突然想起什么:“啊对!说起来,我还杀了他的义弟——夜啼鸟,据说是除愁落暗尘之外唯一也使用蝉之翼的人。哼!宫紫玄那个臭道姑买凶追杀我就是买的幽燕征夫。没品的组织!杀人人杀,前两天他们居然还有杀手跑来给任务中死掉的杀手报仇……我看这个楼迟早是要倒闭!”
对上明隅略带疑问的眼神,蝴蝶君详细解释道:
“咳,说回头……我是觉得她们万一盯错了会更糟。如果来暗杀的不是愁落暗尘而是魔界其他杀手,若是魔界以为宫紫玄死了一了百了算好,若是有什么缘由要继续追杀——这群人还是只有做靶子的份!我跟阿月仔自保是绰绰有余,你呢?你要多久才能恢复?你到时候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感谢关心。”明隅诚心道。
“免!要不是阿月仔说一定要谢你,我才不想操这份心!要谢去谢阿月仔。话我讲完了。了解了情况,该怎样做是你自己的事……阿月仔~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没?要是没有我们就各回各屋——唉哟!你为什么打我?”蝴蝶摸着被折扇敲的头,一脸委屈。
“明隅先生,忠烈王府的事情帝獒总管告诉我们了一些,公孙月希望能当面向先生致谢!”说罢公孙月避开明隅搀扶,坚持行了一礼,“不仅是为先生到王府为我们两人说项,更是为先生保下忠烈王性命!让公孙月满身罪孽不至再添一笔……”
“……白城之事,仍未判决吗?”听得出公孙月字字句句都是真心悔过,明隅沉默片刻,却没出言安慰,反倒问出颇为敏感的问题。
蝴蝶君与公孙月却都不以此为怪。若能理解甘愿赎罪者的心情,便知晓她只会期盼决议下达的那一刻,而不是拖延逃避。
“尚未判决,但应也快了。帝獒倒是说过忠烈王已与白城打成初步调解,希望我活着赎罪……唉!”一声叹息,虽是性命得保,却并没太多感到轻松,当日决定接受审判,本就有舍命的觉悟。蝴蝶君这些天倒是因此放松不少:只要有命在,要如何赎罪,蝴蝶相陪到底就是了!
“待判决下来,无论是何结果,建议你们尽量远离武林。”
“哈!谈无欲上回过来也是这样说……”
眼看着话题居然转到月才子身上,蝴蝶君不知道哪坛醋喝错,又见公孙月与明隅站在一处相谈甚欢,瞬间“小白脸”三个字击中脑海——
“喂,时间差不多了吧?栖凤庭又不是不闭门,明隅你不回去休息?我是要休息了,夜里还有一班要上!这笑蓬莱也是奇怪,白天也跳舞晚上也跳舞……”
“我先告辞了。”这么明显的赶人听不懂就是聋了,明隅识趣的离开。
栖凤庭的门轻轻合拢。公孙月看着蝴蝶君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