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芷嫣看着窗外的蓝天,支着脑袋叹气:“女魔头,这是多少天了……”
路招摇正在床上盘腿打坐,也不睁开眼睛,如入定老僧一样悠然道;“别担心,等我把小丑八怪杀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女魔头你别闹。”
琴芷嫣想想一个多月前踏进这小院内的厉尘澜,她第一次在他身上体会到了这个词,茫然无助,像是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
彼时正是夜晚,是路招摇在她的身体里。厉尘澜问女魔头,长老走之前说了什么。
“她呀,”路招摇用她的脸笑得很恶劣,“她说谁爱做傻子谁做。师父,长老说这话是何意?没头没尾的,我也没听懂。”
骗子,长老明明还说了句让女魔头不要瞎蹦哒把自己的魂给蹦散了。
厉尘澜没有回答,眼睫低垂,让人无法探清他眼中的情绪,最后深深叹口长气走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了好多事又好像没什么事发生。
女魔头非要拿六合剑和厉尘澜比武,厉尘澜带他们去丰州城找西山主司马容做六合天一剑的剑鞘,她在丰州城正式和沧岭哥哥说清楚,西山主被姜武绑架,他们去灵停山将西山主救出……
路招摇总爱说厉尘澜居心叵测,对大美人儿好肯定是必有所图。可他现在是万路门门主,什么都不缺,能图什么呢?
她想起她在桃树边看到的那一幕。
万路门有一棵桃树的桃花常开不败,路招摇说那是白浅种的,自带灵气,下面埋了酒,让她去挖一坛,白浅已经同意了。
她拎着小锄头到桃树下时,白浅一袭青衫罗裙斜卧在桃树枝上喝酒,桃花被风吹落在她的衣衫,她的鬓间,也盖不过她一身明媚耀眼,仙气飘飘,她被这美人喝酒图给迷得伫立不前。
酒坛忽地落到地上,白浅身子一打转,从树上滚下来,她惊得要上手去接,有人比她动作更快,是厉尘澜。
厉尘澜没有放下白浅,白浅也没说让他放她下来。
好像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好像呼吸声稍微重一点都是在破坏眼前的美景。
白浅头靠在厉尘澜的肩上,眼眸水润,眼泛迷离,像只小猫一样拿脸颊蹭了蹭。厉尘澜嘴角上扬,仿佛怀里的是他的全世界。
“墨青?”
“嗯。”
“嗯……”
他们说了什么吗,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琴芷嫣不懂,但她肯定他们两个懂。
清波殿内。
南山主顾晗光又在扒厉尘澜的衣裳,药粉倒在伤口上,“本来你这伤好得就慢,又不听医嘱反复运功,刚好的伤又被闪电劈开,反反复复烦死人了。”
眉心紧蹙,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厉尘澜声音低沉:“要多久能好。”
“呵,原来你还想要好啊,就你现在这折腾的模样,一辈子都别想好。”银针扎在后背的穴位上,“你若好好养伤,月余便好。之前不是有白浅帮你处理公务吗,让她接着处理,你休息。”
“她走了。”
“这都多久了,还没回来。也是,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又消失,谁都找不到,白浅这行踪可真是够怪的。”
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她的一颦一笑,厉尘澜心间泛起一丝苦意,她若消失,纵使寻遍天上地下,人间黄泉,都找不到她。
“怕是不会再……”
门口值班的暗罗卫这时忽然声音洪亮地喊了两个字:“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