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赵清漪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装作看岳阳楼上的题赋,却朝老头子他们使着眼色。
赵清漪口中道:“范仲淹当年写下《岳阳楼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后’,当真千古豪杰。可惜,这座岳阳楼已非当年那一座了。”
岳阳楼在本位面也历经多次重修,这里也有无数文人墨客留下诗词,但终不是八百年前那一座了。
陆煦出身文臣世家,素知妻子对当官的有偏见,这时听她称赞范仲淹,不禁微微一笑,说:“范文正公,文才武略,威震西北,是古今士人之楷模。”
霍家出身绿林,虽然这三十年越发兴盛,但是和陆家这种大富大贵的传承世家是有区别的,霍天放专注于练武,统领明月楼,书读得不多,自己不擅长就没有插话。
赵清漪还在朝老头子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小心,也传达让他们别搞事情的意思。
老头子手握了桌上的剑,他的几个弟子也握住了兵器,好像也随时能愤起在此诛杀霍家三人。霍家三人下船落单,赵清漪和陆煦依着关系难不成还要为了霍家人跟他们死斗吗?
所以,赵清漪是真急,冲他们摇头,老头子转开了头,不鸟她,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霍家人还不知道身处危机之中,迎合赵清漪谈文论史,想取得她的支持。
霍天歌是女孩子,小时候倒读过不少诗书,接道:“范文正公诗词也是极好,陆公子方才说到他震镇西北,我不禁想到他的一首词。‘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此词也足见他忧国忧民之心,其词与时事相结合,与宋时许多华丽空洞的词是天壤之别。
赵清漪见老头这时不发难,稍缓了口气,朝他们颔了颔首。
陆煦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范文正公一生,对得上张载张子厚这‘横渠四句’了。”
霍天歌道:“我也是极喜欢范文正公的,天下那么多读书人,便少有人极得上他。可惜他写《岳阳楼记》时,也到晚年了,几年后他就去世了。”
霍天歌是霍家女,霍家想拉拢蓬莱派,一路同乘也极力与赵清漪交好。
赵清漪仍不着痕迹地站在两伙人中间,嘴上却和他们清谈史事。
“在写《岳阳楼记》的前一年,因为庆历新政范文正公被反/对/派攻击污蔑为‘朋党’,仁宗将范文正公外放,新政失败。他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也是自抒胸怀。北宋内忧外患,范文正公主张革,只推行一年,朝堂已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可是触犯了那些贪官、冗官的利益,也遭人嫉恨了。”
霍天歌道:“我也听说宋仁宗是个好皇帝,为什么要听奸臣污蔑,将范文正公外放?忠臣都要被人害吗?”
霍天放接道:“何止是朝堂之中会受人污蔑,武林之中,难道还少了?现在人人都说……唉!”
赵清漪之前是想给老头使眼色,才提起范仲淹,好站起来背对着他们,这时听了霍天放这一句,不禁暗道:戏精!范文正公可能多受人污蔑,可你不是,当着明白人,何必说这话来着?要不是为了大局,我也不必跟你演戏。
老头子给她面子强忍了,但是也不想看他演戏,拿起剑起身下楼,几个弟子也都跟着走了,赵清漪松了口气,又觉得老头子也挺可怜的。可是他这辈子也杀了不少人,这江湖厮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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