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阳得意开始哀嚎。虽然被抓了几下,但他的屁股没事,伤口几乎都在脸上。脸是他重要的武器,或者说工具。他在自己桌上翻了半天,找出来的都是护肤品化妆品,没一样能用的。
屈舞从上铺跳下来,变戏法似的从衣柜里拿出个医药箱。“过来坐下。”他冲阳得意招手,“怎么搞成这样?你俩打架了?”
饶星海看到他的眼神:“什么叫‘你俩’打架?”
刚洗好澡的周是非一边擦头一边冲出来,盯着阳得意观察十秒,嘴唇都发抖了:“你又惹事啊?”
屈舞:“又?”
周是非轻咳一声,转身去拿吹风机。阳得意和阳云也被警告了,但这个处分连同处分的原因沈春澜只告诉过周是非,除非姐弟俩说出去,否则班上的人不会知道。
阳得意没心没肺,酒精棉球在他伤口上轻轻擦过,他一边嘶嘶地吸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了之前的处分和今晚发生的事情。屈舞和周是非对视几眼,都是惊讶:“你报案啊!要不跟沈老师报告?”
阳得意虚按着一侧脸,另一侧嘴角扬起:“屈舞,你可别给我上双氧水,你这是杀人。”
屈舞放下双氧水:“阳得意,你不能放过他。”
宿舍里其余三人全都面色严峻,阳得意终于褪去了脸上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紧紧罩在他脸上的一张面具,现在消失了,阳得意看起来和平时大不一样。他又下意识地挠了挠左耳,耳上银环叮叮轻响。
“报案或者报告保卫处,结果都是一样的。事情会闹大,闹大之后我姐肯定会知道。”他眉心很紧,连手指也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我姐知道,就等于我爸妈知道。”
周是非不解:“那上次的处分……?”
“上次我姐也被警告了,她不会跟家里说的。”阳得意耸耸肩,“这次不行。”
周是非拉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姐为什么要告密?”
阳得意又去捏他的双下巴:“因为我很坏啊,她要监管我。”
周是非打开他的手:“跟你说正经的,你以后在外面得躲着那个人。那是变态吧我靠。”
阳得意“嗯嗯”地应,很敷衍的样子。他不敢抓饶星海,转而扑向屈舞,抱着屈舞的义肢,要把发烫的脸贴上去。但屈舞挡住了他:“你脸上涂着酒精和药膏,别凑过来,我这条胳膊好几万呢。”
阳得意借口自己受伤,不肯洗澡,从周是非桌上抓过一个苹果就爬上了自己的床。他把那颗红色的果实放在胸口,这时候才发自己的手指在抖。他仰躺着,接连深呼吸,直到胸口发疼。后知后觉的恐惧终于爬上了他的肢体,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不得不侧身蜷缩着,把自己团成一个圆。
“阳得意?”饶星海和他的床在同侧,爬上去之后立刻发现隔壁的阳得意不对劲,“你还伤了哪儿?”
阳得意干脆爬了起来:“饶星海,你给我讲笑话吧。”
饶星海愣了一会儿,生硬地说:“不会讲。不过宫商今儿跟我说,学校外面的那街上有个咖啡馆,店长又高又帅……”
阳得意果然来了兴趣:“有多帅?和你比呢?”
“……是个狼人。”饶星海总算把话说完。
谁料阳得意满脸的兴致勃勃一下就消失了:“我对狼人不感兴趣,他们身上都很臭。狼啊,毛特别多,又不爱洗澡,也不喜欢刷牙,尾巴又粗又长对吧,就跟扫把似的,在路面上走一遭,整条街面都能给它扫干净了。”
周是非一边刷牙一边提醒他:“阳得意同学